钱旭心中烦躁,眉峰不悦的紧紧皱起,却忍耐着没有说话。当韦禄师兄带着原平和柯景两人随着纷飞的桃花而来时,他不禁松了一口气。寻求解脱一般快走几步来到韦禄面前,颇有几分庆幸与欣喜:“韦师兄。”
作为凡人,能将一个修士逼到这种程度,也是不容易。
似乎意识到这位新来的才是当家做主的人,那位妇人立刻又拉着她的儿子向韦禄走来,想要再次热烈推荐一番。
她早就看出来了,仙师虽然是受人崇敬的仙师,但大约因为没和底层人民打过交道,修养好,脸皮薄!
她最喜欢和这类人打交道了。
周围的村民们看到上仙并没有因为她的冒犯而生气,立刻也有些蠢蠢欲动。
——面子算什么,哪有孩子的未来重要?抓住一丝机会也是好的,也许就成了呢!
不过,这位新来的上仙明显没有之前的那位好相处。
他衣衫出尘而精致,面容俊美神情冷淡,春风卷起他宽大的袍袖,天蓝色的冠带,纷飞在桃花中。俊美的青年如仙人下凡遗世**。满满都是高不可攀的冷冽出尘的仙风。
村里人不知道该如何来形容,套句干巴巴的赞美——就跟天上的神仙一样。
但这位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清凌凌一个眼神瞥过来,正如一盆冰水临头浇下,立刻让那还想凑上去说话的妇人情不自禁的打了哆嗦,下意识的闭上嘴。
韦禄看向钱旭,不满的皱了下眉头,转瞬却温和的问道,“怎么样?”
钱旭的脸色很难看,羞愧的低下头,低落的道,“……都是一些……‘普通的’凡人。”
一时间,师兄弟几个脸色都不太好了。
要知道,他们本就没有太多时间,死亡的尖刀随时悬在头上,后又为了这个村子毁了本地一位高等修士的阵法,铁定结了仇……现在告诉他们一切都是白用功,谁高兴的起来?
边上妇人没什么底气的呐呐低声说,“怎么能是凡人呢,我们家大郎,从小就那么聪明……要不再给看看……”
她卑微的望着韦禄,眼神中有着低声下气可怜巴巴的哀求。
若是别人心情好,一时心软也许就答应了。可如果别人心情本来就很不好,这幅可怜请求纠缠不休的模样就惹人烦了。
韦禄冷沉的面庞上飞快的略过一抹烦躁的戾气,终于给了那个妇人一个正眼,道,“夫人,您就这么想让令公子修仙吗?”
有他搭话,那妇人立刻精神一振,连周围的村民眼神都亮了许多,热切祈求的看着他。
那妇人毫不犹豫的断然道,“——做神仙谁不想啊!”
韦禄笑了,淡淡道,“那您知道,想要修仙最基本的也得有灵根吗?灵根是天生的,所以才说‘仙缘天定’。令公子连灵根都没有,还说什么求仙?”
那妇人一时之间有些懵然,茫然低喃,“那,那怎么办……怎么会呢……”
“我帮你啊。”韦禄笑道,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之后,灵剑骤然出鞘——
一道鲜艳的血线飞上天空,溅在春风吹过的桃瓣上,鲜艳欲滴。少年无躯的头颅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迷茫的轻轻眨动了一下眼睛。
那妇人看着爱子向自己倒来的无头之躯,神情一片呆滞空白,空白的头脑挡不住身体隐藏的本能,母性的本能让她迷茫的抬起手想要接住他……
“哈哈哈!”韦禄哈哈大笑,“——现在没有灵根,投个胎,也许就有了啊!
——不必多谢!”
“啊啊啊——!!”那妇人终于反应过来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沾染爱子鲜血的手掌用力抓住了鬓角的发丝,抱着头发出崩溃绝望的凄厉尖叫。
下一刻,她的眼睛里迸发出疯狂狠厉的憎恨之光,瘦小的身体迸发出惊人的力量,面目狰狞的扑向韦禄,如复仇的恶鬼,“我要杀了你啊啊啊!!”
随着她的尖叫,被突然急转直下的□□惊得目瞪口呆的村民们也都一个个回过神来。尖叫,哭喊,逃跑——一片混乱。
韦禄看着那个憎恨的似乎想要将他拨皮抽骨的女人扑来,目中略过一抹轻蔑的冷笑,“不自量力。”
他口中嘲弄,手下也并没有慢,犀利的灵剑划过一道凄美的微光,就送了那位可怜的母亲去见了她的儿子。
他甩了甩剑刃上的鲜血,圆润的血珠如鲜艳美丽的露珠划过洁白的冰雪,鲜艳夺目却不留下一丝痕迹。
他看着那群不幸被恶狼闯进家门、惊慌失措的羊群,愉快的笑出声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杀了他们!”
他冷冷的命令道。
随着他的一声号令,另外三位师弟没有丝毫迟疑,如虎入羊群般举起手中法器毫不留情的屠戮着那群手无寸铁的凡人。
一时间,刀剑加身的闷响与绝望疼痛的哀嚎,老人求告祖先的哭喊,女人惊恐的尖叫和孩童无助的哭泣,在漫天花雨纷飞中,奏成一段绝望的悲歌。
昔日安静祥和如世外桃源的桃花村,在那个血色残阳映红半边天的黄昏,成了人间地狱。
……
“娘子!娘子!醒醒!娘子!别睡了!”沈秀才趴在床边,用力的摇着陆婉娘的肩膀,脆弱沙哑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
桃花村很小,小到从这头能看到那头,村中哭声震天,沈秀才即使闭门不出,也不可能听不到那凄惨的声响。
他一边试图把昏迷不醒的陆婉娘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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