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伸手,将对方抱了个满怀。
“二叔……”他挨挨蹭蹭的仿佛是要撒娇:“你在家等着,我去露个面就回来。”
沈傲城拍拍他的后背,心里倒是觉着有些别扭:“为什么急着回来?别人不走,你也不要提前走,合群一点。”
顾云章低头,在沈傲城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沈傲城头发都要竖起来,立刻就一把将他推开斥道:“又来了!三十多岁的人了,肉不肉麻?”
顾云章觉得很幸福快乐,丝毫没有肉麻感觉。如果沈傲城现在啐他个满脸花,他大概也是春夜喜雨。
顾云章在家中又缠绵良久,末了才依依不舍的离去了。沈傲城坐在楼下的客厅中读了一张报纸,起身又在窗前阳光中来回踱了几步,深感无聊,又怀揣着满腹心事,思来想去后,他命听差备车,决定再去瞧瞧沈天理。
在路上,沈傲城酝酿了一肚皮金玉良言,想要劝着沈天理学好上进,能有个安身立命的本事。及至他进了沈宅大门,发现沈天理是刚刚起床,正蓬着头发坐在家中吃饭。父子两个相对无言,沈天理一手拿着筷子,莫名其妙的对着沈傲城发呆。
沈傲城无可奈何,只好自己找地方坐下了:“老大,你怎么成了夜猫子,傍晚时候吃早饭?”
沈天理打了个嗝儿,自己也坐了。
沈傲城见他养的白白胖胖,几年不见,明显又长的高大了一些,生着一个很富态的相貌,正是一个肥头大耳的好小子,可惜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成了一个好吃懒做的夜猫子。
“你吃完了?”他又问。
沈天理把油腻腻的筷子随手放在沙发前的花梨木小几上:“吃完了。”
沈傲城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老大,爸爸这一趟来,也没有别的事,是专门要说些讨厌话来让你听了不高兴的。”
沈天理探头向门口看了看:“顾云章没来?”
沈傲城自顾自的继续说道:“爸爸当年是对不住你们母子,总也不回家,委屈你们了。但我对你们没有坏心,你是我儿子,我不图你给我养老送终,只希望等我没了,你还能自强自立的活下去。咱们家虽说不穷,可也富的有限,想要给你留些土地,可又偏赶上乱世,土地也不是个稳当饭碗。我……”
沈天理没心思听他长篇大论的抚今思昔,愣头愣脑的出言打断了他的话:“爸爸,你在顾云章那里做什么?”
沈傲城见他居然还关心起自己了,便立刻转移话题答道:“我原来是给云章管账,现在没帐可管,我就闲下来了。老大,不是我拿你和别人比,你看云章也不比你年长许多,出身可比你苦一万倍,但现在也混出了名堂,你……”
沈傲城生平最擅长扯闲篇儿,如今因是有话可说,就更讲的有条有理,滔滔不绝。沈天理看了他几眼,心中转了几个圈儿,后来就暗暗对自己摇了头,感觉凭自家老父这把年纪,在顾云章那里应该还是很安全的。
“爸爸!”他低下头,很突兀的开了口:“别给顾云章做事了,他不是好人。”
沈傲城哑然失笑:“他的确是不大干好事,但是对咱们家一直不坏啊。”
沈天理看着自己的手指头,沉默良久后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仿佛是欲言又止。
沈傲城觉出了不对劲:“老大,你有话要说?”
沈天理把目光垂向了地面,面无表情的出了声:“爸爸,顾云章……喜欢男人。”
沈傲城一直认为顾云章不过是玩玩小戏子,嗜好而已,无伤大雅;故而此刻就笑道:“是,我知道,不过这是他的私事,外人也不好评论的。”
沈天理那脸上换了一副惫懒神情,是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勇气:“他欺负过我,就是在我第一次去本溪湖的时候。”
沈傲城的笑意顿时就僵在了脸上。
沈天理撩了他父亲一眼,似乎是认为老爹没能保护好自己,也是有责任的。为了表明自己的坚强与不在乎,他故意淡淡说道:“我不肯,他就打我。我的腿不是自己摔折的,是他用木棒敲断的。”
他抬起头面向了沈傲城:“所以我这些年我再也不敢去本溪湖,小杰死了,我也没去。”
说到这里他冷笑一声:“谁知道小杰是怎么死的呢!多大的鞭炮才能崩死人啊,我简直怀疑是顾云章在其中动了手脚。他那种人,杀人就像玩儿一样,说下手就下手。”
沈傲城直愣愣的望着儿子,连呼吸都停滞了。
沈天理难得能和父亲单独面对,索性将心中话语一股脑儿的全倒出来:“那时候他先打断了我的腿,然后就写信把你叫了过去。我本以为他是要对咱们家谋财害命,可看你平平安安活到现在,不但没破财,还从他那儿赚了不少,我就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了。”随即他的声音低下去:“也许他那时候惦记着小杰,可小杰不听话,所以被他害死了——反正他总不能惦记你老太爷吧?!”
沈傲城浑身的血液停止了流动,面孔铁青,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死了,变成了两粒无神的黑棋子儿。
顾云章和顾常棣在李主任的公馆门口相遇了。顾常棣对他十分亲热,见面后便有说有笑,与他同往里走。
顾云章不善寒暄,和这交际场合有些格格不入,加之他和赴宴宾客们不熟,所以更不便孤身一人乱走。在顾常棣的引荐下见了李主任,他勉为其难的说出两句人话,随即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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