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凡人而已。
“他总不可能跟我直说他是否会在科考上助我一二吧?这等事儿素来是心照不宣的,我哪里能有百分百的把握,唯有在考前多巴结巴结罢了。”霍改答道。
万思齐认真道:“那你多费些心罢,若是需要送礼打点什么的,只管跟我提。务必要趁着这次秋闱的机会,得个举人功名。”
“自当尽力。”霍改笑着点点头,转身攀上了马车。
半个时辰后,陈府,大厅。
管家有些为难地看着霍改道:“万公子,这会儿我家大人正在刺史府里办公呐,少说也得有一个时辰才能回来。说不得便要万公子您先等候着了,实在对不住……”
“哪里,本是我未递拜帖在先,失礼得很。”霍改清清浅浅地笑着,他可是特地瞅准了这个时间点儿来的,有些坏事,总是要趁着主人家不在,才好干嘛。
“那您是在这儿等,还是?”面对着这个首次拜访就弄残了府里一名一等仆从的少年,纵是管家,也不敢稍加轻慢。
“上次陈大人借我的诗集我已看完,这次便是来还书的。在下想在书房里等着,可以么?”霍改打怀里掏出一本泛黄的线状小册,扬了扬手。
管家倒抽一口气,我的娘诶,这不是自家大人打小便搁床头上,每夜必读的那本么?没想到大人竟然还有把这书借人的一天……
“自然可以,万公子想在哪里等都成。”管家心说,您要改口想进大人卧房,咱这就给您烧洗澡水去。
霍改看着管家甜美无比的笑容,打了个寒战,稳了稳心神道:“我听说陈大人有个朋友受了伤,正在府上养伤,所以带了点适合伤患用的布料来。还要劳烦您将东西送过去一下。”
管家点头笑答:“您放心,咱一会儿就亲自将东西送过去。”
“那就有劳了。”霍改笑容乖巧。
淡淡的书香顺着自窗口涌入的风,在整个房间里荡开。霍改独自坐在紫檀的椅子上,歪倚着扶手,面朝门口,时不时地瞟上一眼。他在等,等小狗循着肉香迈着四只小短腿冲进书房来。
说小狗、小狗到,被情敌礼物这块肉骨头当头砸中的常谷风,如霍改所料,不出一盏茶的时间,便带着轩离满面寒霜地立在了书房前。
霍改翩然起身,冲着常谷风微微拱手:“晚生万仞仑见过前辈。”
被霍改这厮打着礼貌的旗号,提醒了一把自己的“高龄”,常谷风那个气啊。但常谷风怎么说也是个守礼的雅士,总不能拎上块板砖就扑上去抽他丫的。
所以常谷风只是冷哼了一声,然后很有气势地一步一步走到了霍改眼前,仗着身高优势俯视他丫的。
霍改依旧有礼地笑着,手腕一旋,“唰”地打开了手中的折扇。雪白的扇面上墨色分明——“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前两句的字迹婉转秀丽,恰如一极礀尽妍的俏佳人。
后两句的字迹风骨逸然,恰是常谷风再熟悉不过的。
这绝对是秀恩爱,红果果地秀恩爱!
常谷风猛然夺过折扇,眯眼细瞧。
“前辈怎的如此心急,想要看只管开口便是,怎的这般强夺?”霍改趁常谷风被自己所言分神之际,将折扇夺回,捧在心口:“若是一不小心扯坏了我这心爱之物,小生可是会心疼的。”
常谷风不再看那扇子,冷冷一笑,眉宇间满是一贯的傲慢:“不过一无知小儿,居然如此张狂。你可是瞧不起本公子。
“我怎么会瞧不起你。”霍改一本正经地辩解道:“我根本连瞧都没有瞧你嘛,我可是很忙的,哪儿有这等闲工夫。”
常谷风的上下牙猛然间产生了一种强烈的,自相残杀的冲动。
“你竟敢不将我放在眼里?”常谷风眯起眼,幽深的眸子,清冷如刀,怒意透过面纱直袭而来。
霍改摆出一张为难的脸,慢条斯理地往火上倒着滚油:“您也知道的,就您这长相,搁眼里那确实相当自虐,晚辈素来经不起折磨,前辈您就行行好别难为小生了。”
一爪子正中逆鳞,常谷风气得直哆嗦,再次夺了霍改手中的折扇,扇尖直指霍改:“我纵然伤了脸,也轮不到你这等下贱货爬到头上肆意践踏。”
霍改毫无压力地耸耸肩,无辜眨眼:“你自己长了张鞋拔子脸,就别怪人老往上踩不是?”
逆鳞脸蛋再遭中伤,常谷风修长的手指一下子握紧,折扇被捏得咯咯直响,惨白色漫上骨节:“你这起子小人,不过是仗着柏舟给了你几分好颜色罢了。你可知道,柏舟为何对你青眼有加?”
“因为我的脸和当初的你有八分相似?”霍改挑眉。
“信不信,只要我一开口,柏舟再不会管你这个蘀代品的死活?”常谷风的嗓音里充满恶意的快感,苍白的手指拎着扇面两端,刺啦一声,将折扇扯成了两半。然后一甩手,丢到了霍改脚下。
信,怎么不信,原文里陈柏舟不就这么对万仞仑的吗?所以我才提前做了不少铺垫啊。
霍改弯腰捡起破裂的折扇,直起身,视线在常谷风的面纱上缓缓滑过,蔑笑:“你觉得柏舟会为了一棵树而放弃一整座树林?啊对了,你连一棵树都算不上,撑死就算丛灌木罢了。你以为柏舟是侏儒么?被一丛灌木给吊死?”
常谷风一语不发,眼中是压抑不住的恨意。
“柏舟不过是可怜你这丑八怪,才好心收留罢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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