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我妈评论道。
“是吗?我都忘了去年春晚放什么了。”我侧头问小表叔,“小表叔,你还记得不?”
“嗯?”他略有点迟钝地回神,顿了顿才道,“我没看。”
“那么无聊,不看也没损失。”我妈接话。
“嗯。”小表叔颇为相信地点头。
看春晚等新年钟声是我们家的固定节目,事实上我妈每年都熬不住,在零点到来之前她就偷偷打盹了,中间她偶像费翔出场时才睁开眼。
小表叔虽然一直保持清醒,但看起来也累了,坐也坐不直。更不用说他怀里的白银,早就睡去了。我揽住小表叔让他靠得舒服点,他索性软在我身上。
“要是困了就先睡吧,等会我下去放完鞭炮就没事了。”我俯身在他耳边说。
“我也要去。”他摇摇头。他平时都早睡,生物钟早习惯了,陡然熬夜会很累。
“那再撑一会。”我摸摸他的头发。其实我自己也困,黄酒的后劲正在慢悠悠地散发。
在春晚主持人开始倒数前,我妈振作起来,催我和小表叔下楼。我们拿了外套跑到楼下空地,已经有不少人在那,心急的人家的鞭炮也噼噼啪啪地过半。我找了地方铺开长鞭炮,我妈从阳台上探出头,小表叔对着她挥手。
零点钟声一到,我点上自家爆竹的引线,三两步往回跑向小表叔。身后噼里啪啦的声音铺天盖地,好像在我的脚步后面追逐。我笑嘻嘻地跑到小表叔面前。他捂住耳朵看我。
我拉下他一边的手,凑近他的耳旁,在震耳欲聋的爆竹声中大声说,“新年快乐!”
他微低下头,少顷抬起,冰凉的手覆在我的耳廓上,仿佛压根没有震动声带似的,非常细微地扯动嘴皮子。周围鞭炮声不绝于耳,我根本听不清他的话,只觉得他说的似乎不是祝福的话语。
我没有追问,只是摸摸他的脑袋,拥他入怀。
新年伊始,我们还在一起。
爬楼梯回去时,我脑袋昏沉起来,也许是方才在室外被冷风驱散的些许酒意此刻又缓慢地泛上来。脚步因而不够稳当,在转角处差点踩空。小表叔吓了一跳,忙过来拽住我。
“陈安?”他不掩饰语气里的担忧。
“唔……好像真的有点喝醉,我们家太后连亲儿子都不放过。”我不太在意地笑着说。
“你的脸红了。”小表叔站在上一级的楼梯上,摊开两手贴到了我的脸颊上。
“你的手又凉了。”脸上本来正火烧火燎地发热,他的手像一盆清水浇下,脸上的燥热顿时缓解,我半闭着眼打了个哈欠,不自觉地蹭蹭他的掌心。
“……”他沉默片刻,语调怪异地说,“你是白银吗……”
“嗯?”我一时不解,只顺着话茬回答,“不是说物似主人形吗,我和白银有些像也正常。”
“说反了,你当白银是主人啊。”他戳我的语病。
“诶?”被暗藏在身体里的黄酒酒精麻醉了大半脑神经,我的反应实在不快。
他看不下去我的蠢模样,主动拉起我的手,像牵小孩子上学似的走在我身边,“我们回去就睡觉。”
“我没事啦,没事没事。”我笑嘻嘻地捏他绷紧的侧脸。
他不甩开我的贼手,只是偏过脸,“你是在发酒疯吗?”
“这都算?那我不是天天发酒疯了?”我一边笑着说话,一边变本加厉去摸他的脑袋。戴着毛线帽子看起来圆滚滚的脑袋真是可爱。
“……算了,随便你。”他别扭地嘟囔,懒得同我计较。
“哦,随便我啊。”我坏心眼地扬起音调重复。
“陈安!”他果然被逗生气了,停下脚步正要整治我,突然传来一阵音乐声打断了他张牙舞爪扑过来的动作。
“嗯?”楼道里刚才还有些人走动,但我和小表叔拖拖拉拉,这会已经是空荡荡的了,音乐声回荡着,我只觉得熟悉,居然一下想不起。
“是你的手机响了。”前阵子好像无聊换了次手机铃声,居然记不起了。小表叔比我先回过神,手脚利落地从我外套口袋里拿出手机瞥了眼,不屑地丢到我手里,“曹烈。”
“喂。”我还看着小表叔的反应有些好笑,慢吞吞地接起电话。
那边果然还是几十年如一日,“居然现在才接?!你心里还有没有我?!”
“……”曹烈那边大约还热闹,他大喊大叫的,我这边倒是不用免提都能让周遭听个清楚。
我把手机从耳边撤开些距离,无奈地说,“你就不能换个开场白?”
“干嘛要换?这叫风格你懂不懂,个人标志你懂不懂?”
“不懂,就你懂。”
“不跟你这种下里巴人计较。”
“是是,就你阳春白雪。”
照例还是扯上几句没营养的话,小表叔完全没有掺和的意思,大概不想被曹烈拉低智商水平线。
“我刚才就打了好几个电话,你怎么没接?”
“可能放鞭炮没听到。”
“讨厌!你以为没听到就可以敷衍我吗?!你从新年钟声响起到现在就没想过给我打个电话说声新年快乐吗?!你到底还爱不爱我?!我可是新年一到就给你打了!”我拿开手机看了看,果然有未接电话。曹烈顿时满心委屈,对我们“几十年”的友情产生了深深的质疑。
“人家一直在等你电话呢呜呜呜呜。”居然连拟声词都出来了……
连小表叔都听不下去,居然凑到手机边说,“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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