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愿跟我说的事,他在心底藏着的某个重要的人,我只是代替了他家人的角色,近在咫尺却无法亲密的家人角色,他的反应再正常不过。我却无法接受。
说什么只要他开心就好,也以为自己可以忍耐他喜欢上别人,这些想法太过于冠冕堂皇。爱情,哪里有那么宽阔的胸怀……
我喝空了酒的白色瓷碗放到流理台上,洗碗池里的碗盘已经多得放不下,我撑在流理台边,脑袋不太清晰地考虑要不要先洗掉。
“陈安,整理好了吗?”小表叔在身后叫我。
那半碗黄酒大概是压死骆驼最后的稻草,本来微醺的醉意变得浓烈,我的脑袋沉重,顺着声音回头露出模糊的微笑,“嗯?快好了。”
他已经换上墨绿条纹的棉布睡衣,居然光脚就站在木地板上。
“拖鞋呢?”我支起身体向他走去。
“在房间里。”
“会凉的。”我想把自己的拖鞋给他,便脱了鞋在他跟前蹲下,拿着一只棉拖鞋,稀里糊涂的笑着说,“来,辛迪瑞拉公子。”
“……你是笨蛋吗……”他似乎不愿牺牲自己的智商陪我玩无聊的游戏,接过拖鞋随手摆在旁边。
我也不站起来,傻笑着和他大眼瞪小眼的对视。
“去睡觉吧,明天再来洗碗。”他对我伸出手。
“嗯。”我搭住他的手站起。
脑袋越发迟钝,我随便换了睡衣就往床上躺去。
“喵!”白银扫在枕头上的尾巴差点被我压到,它跳起来往床内侧躲。
“让你下次还霸占枕头。”我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事,借机教训白银。
扯开被子,我借着酒意耍赖,“抱枕抱枕。”
小表叔对于醉鬼没有办法,乖乖在我旁边躺下。
“困……”我嘟囔着最后的词语,摸了摸小表叔的脑袋,找个合适的姿势,磕上眼皮。
乱七八糟的事情,一点都不想去管,反正他此刻还在我怀里。
“小表叔,晚安。”
“……晚安。”他靠着我的肩膀轻声回答。
我睡着很不轻松,脑袋里纷纷杂杂,许多琐碎画面在我半梦半醒间飞速掠过。
“陈安?”恍惚中听到有人叫我。
“陈安……”那个声音呢喃着我的名字,忽远忽近,却不像在等待我的回答。
我勉力回应,却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发出声音,或者仅仅是在做梦。虽然很想安抚这个呼唤我的人,却觉得声带仿佛压着石块,无法顺利开口。
迷迷茫茫间不知过去多久,周遭安静下来,我脸颊上忽而轻微发痒,轻轻的,像白银在舔我。
“白银……”我试图睁眼,那两片薄薄的眼皮却仿佛有千钧重,只能勉强撑起狭小的视野。“白银?”
不甚清晰的视野里浮现的却不是白银的身影,那是小表叔,他与我贴近得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乌黑湿润的双眼一瞬不瞬地望着我。
这一定是在做梦吧。我却不自主地笑起来,摸了摸眼前模糊虚幻的脸孔。梦里的小表叔同样乖巧,一点也没有躲开,甚至凑近了几分。
“别离开我……”我对自己脑海中的他说出真实的想法。
“我不离开。”梦境总是人心最期盼的愿望的具现,他给予我最想要的答案。
我笑着摸摸他的脑袋。
他眨了眨眼,缓慢向我靠近,直至我们的唇瓣相贴。
这果然……是梦吧?被酒精所牵引出的,我最期望的梦境。
我闭上眼,按照本能回吻。
只是梦而已。
“唔……”当意识从睡眠中回笼时,宿醉的头痛也立刻开始叫嚣。我勉强撑起眼皮看了看天花板,又因为过度沉重而再度磕到了一起。
不行不行,今天还有事情。在心里用力给自己打气,我闭着眼从床上坐起来,脑袋还是一片混沌。
“头痛是吗?”微凉的双手覆上我的太阳穴,力道适中地轻揉着。我顺着声音抬起头,在费劲张开双眼所呈现出的狭小又雾蒙蒙的视野里,看到熟悉的面孔。
小表叔打量我片刻,端过床头柜上的水杯,“先喝水,会清醒点的。”
“啊,哦。”我迟缓地接过杯子,灌下一大口水。温水好像把掉进泥沼的意识打捞了出来,我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几点了?”
“十点了,表嫂七点多出门的,说在山上等我们,你还行吗?难受的话不如先跟表嫂说声?”小表叔等我喝完水便接过水杯,一边啪啦啪啦说了一大堆。
平时很少见他这么说话,我一下反应不过来,只呆望着他,他轻轻地别过头去。白银大概是跟小表叔同时起床的,从客厅跑了进来,蹲在床边,小表叔俯身逗它。
好像……想起什么?我皱起眉,在思考出结果前便不自觉地出声,“陈泽?”
“嗯?”他轻飘飘地应声,没有把视线转向我。
“……”我无法接续,不自然地沉默下来。
“你先起床吧,我打电话给表嫂。”他等待一会,率先开口,抱起白银走出房间。
我对着他离去地背影,慢慢地想起了那个过度真实的梦境。
……应该的确是做梦吧?只是未免真实得让人难以忘怀。我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嘴,一定是的,如果我真的做了那样的事情,他怎么可能还会在这里?
我安慰自己,起床换好衣服,通过客厅去洗手间洗漱,他已经打完电话,抱着白银看电视。我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怎么了?”他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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