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竹简。
也不知是真有用,还是假有用。到现在,面对巫蛊咒术等玄妙的物事,徐福都还有一种不真实感,仿佛一觉醒来,他还在上辈子那个讲究科学的时代里。
从前徐福对这些东西接触得少,加上生长环境的不同,徐福可以信相术,但他对这些东西却没有足够的信任感。
哪怕是找到了破解之法,徐福都依旧有点儿怅然,心中空荡荡,定不下心来。
胡亥趴在房间里的小桌案上,开始还在认真翻绢布书卷,后头就:“呼噜——呼——噜——”
徐福回头瞥了他一眼,早就知道指望不上胡亥帮忙。
正想着呢,胡亥似乎梦中所觉,猛地打了个喷嚏,然后一下子就醒过来了,他抓着绢布,迷瞪瞪地看着徐福:“父亲,这个试试,要试试。”
徐福接过来。
上面还是各种咒术的记载。徐福无奈地给他放了回去,然后摸了摸胡亥的头顶,胡亥被摸得有点舒服,慢慢就瘫软下去了,没一会儿又打起了小呼噜。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嬴政大步走进来,带动得屋中的烛火都晃了晃。徐福看了看他的面色,难辨喜怒。
“阿福。”嬴政开口声音低沉,他的目光蓦地注意到一旁熟睡的胡亥,于是声音骤然压低了不少,“赵国派出去的人实在太过草包,连个李牧都杀不了。”
“那……李牧跑了?”徐福觉得这应当不是李牧的性格吧。
嬴政脸上的神色有些怪异,“被……羌瘣捉了。”
徐福眼前闪过羌瘣的那身板,“少年英雄啊。”羌瘣能捉住李牧……这还真是……
“李信已带兵赶至赵国边境了。”嬴政低声道。
徐福“唔”了一声,“那韩终和公子嘉也就是这几日,便会忍不住了。”徐福说完,见嬴政的面色并不见轻松,不由有些疑惑。嬴政为何做如此表情?是为自己担忧?不,应当不是的。
“可是咸阳来信请阿政回去了?”徐福低声道,他清冷的声线一旦缓和下来,便在抚慰人心上有着极为显著的效果。
“咸阳城中本也无事。”嬴政淡淡道。
徐福很清楚咸阳城中人担忧的是什么,他们担忧的是嬴政身在赵国,出了意外便不好了,自从嬴政攻赵、魏开始,便有不少人都想置他于死地了,客观上来讲,嬴政的性命是比他金贵太多太多。
你回咸阳。
这四个字到了嘴边,最后还是被徐福咽了回去。
对啊,他就是希望嬴政留在邯郸!就是任性一回怎么样?那些臣子不总是说他是佞宠吗?那就正儿八经佞宠一个给他们瞧啊!徐福不得不承认,找出来的破解法子,都还不如一个嬴政站在他的身边,能带给他那样足的底气,仿佛一下子就有了坚实的倚靠。
徐福嘴中说出来的话,陡然变了,“那便当做没看见他们传来的消息好了。”徐福迟疑一下,“不过咸阳当真无事吗?”
“寡人每次出行前必然会将一切都安置妥帖,只要不是大的天灾,或是有人叛乱,便不会有何事发生。”嬴政的口吻坚决,带着绝对的自信。
徐福当然是信他的,“那就好。”
嬴政发觉到这次徐福说出来的话变了,他不由得微微挑眉,“阿福,你方才话中的意思,可是要寡人留下来?”
“嗯。”
嬴政顿时有种陷入水中的感觉,那是一种被温柔和喜悦包裹住的感觉,连带着他觉得自己胸口的位置都变得鼓噪了起来。
嗯……邯郸是个好地方!
虽然嬴政觉得徐福会作此反应,很可能是这次的确将他骇住了。从前哪怕是遇见危险,都从不是被人这样加诸以阴险的手段,最后落在身上的是那看不见摸不着的巫蛊咒术。谁知道它会何时发作呢?谁知道它究竟是什么模样呢?哪怕是徐福,心中也定然会有些茫然的。嬴政瞧着徐福那张一如既往显嫩的少年面孔,心底柔软的一塌糊涂。
寡人的阿福还是很年轻的。
徐福被他盯得有些莫名其妙。
嬴政又想到什么去了?
嬴政突然从背后揽住了徐福的腰,然后就如之前徐福抽走他腰间的匕首那样,把徐福腰间的也给抽没了。
徐福愣了愣,……小、小气鬼?
嬴政将徐福翻了个个儿,然后便吻起了徐福的额头。
扶苏默默地推门迈进来,扛起睡得正熟的胡亥出去了……
徐福顿时满脑袋的浆糊,这算是……嬴政安抚他的方式?
*
又几日,太子迁请徐福到宫中去,说是有破解的东西要交予徐福。徐福毫不犹豫便去了。他往太子迁那里走得越勤,公子嘉就越气得怄血。多好。
到了殿中后,徐福却发现太子迁并不如往日那般,热情殷切地扑上来,毫无太子的礼仪风度了。徐福心底顿时多了个心眼儿,他不动声色地走了太子迁的跟前,并未出声。他是在等待太子迁出声说话。
殿中安静了好一会儿,宫人们噤声站立一旁,同时还低下了头不敢往这边打量。
“先生那日与孤说的话,孤都说与母后听了,母后也与孤说了些话。”
徐福依旧不动声色,等着太子迁往下说。
果然太子迁性急,忍不住继续道:“母后让孤问一问先生,先生可是秦人?”
啊,你们可终于发现了……徐福依旧淡定如常,道:“是。”
太子迁一下子从座位上蹿了起来,“先生究竟是何身份?”太子迁面色有些急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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