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有直觉今天会碰到你,所以才提前告诉你,我会穿杏色大衣,深灰色毛衣,你看,为了让你能辨认我,我还戴了耳钉,你知道嘛,我可没有耳洞,那玩意夹得我不舒服死了……”他小声,嗓子渐渐低了下去,只留下哼哼的鼻音,像是在抱怨,又像是在撒娇。
“你好像忘了解释什么吧。”陆炀冷冷地打断了他。
“哦?什么?”
陆炀觉得,会说出接下来这句话的自己,已经彻底抛弃了智商,白痴程度简直比他更甚。
“你好像和我说过,”他从齿缝里憋出来,“你16?你浑身上下哪一点像16?”
“哎呀呀。”那厚脸皮的男人涎着脸说:“这真的是个美丽的误会----”
他问,带着期待:“我装正太装得好不好?”
陆炀哼了一声,胸中本应气血翻涌,偏偏又忍不住为他的厚颜无耻所倾倒,嘴角流露笑意,觉得他真是用生命在博自己一笑。
走进一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门口的招财猫朝他机械地挥动手臂,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站在收银台里打着呵欠,见他进来,立刻焕发精神,叫声欢迎光临,他走近放烟的货架,拿起平常爱抽的牌子。
奇怪的是,这一切都是常见的场景,失眠,想抽烟,然后独自走进深夜的便利店。但他又感觉到一种微妙的不同,这种不同打乱了平常只有他自己一人享受这寂寥时间的节奏,是电话那头男人低沉的嗓音,夹着沙沙的笑,在与他闲聊,调侃。
“其实,我和16还是有些关系的。”那男人啰啰嗦嗦,还在不气馁地瞎掰:“你看,我今年32,是16x2,也16嘛。”
人生下限又被刷新了。陆炀忍不住笑。收银的小妹接过他要买的烟,不小心接触到他的眼睛,被里面暖暖融融的笑意瞬间融化,鼓起勇气把写了自己电话号码的零钱找回去。
“你32?”陆炀摸摸下巴:“骗人的吧?考虑到你的坏习惯。我看你起码38。”
“你真是---”男人热泪盈眶:“太善良了!应该说我是你的d年龄才够狠嘛。38好啊,38一只花,对我这种陋习难改的骗子,小弟弟,你就应该一竿子打死,否则我很容易顺着竿子往上爬---”
“小弟弟?”陆炀皱起眉头:“你之前不是这样叫我的吧。”
“弱爆了啊。”他憋住笑,故作严肃:“怎么不叫声哥哥来听听?”
男人哀叫一声,似有乌云压顶,忧伤之极:“虽然我有一颗少女心,但是见过你真人之后,也没那么厚脸皮了。怎么办?”又小心翼翼地忧虑:“你会不会嫌弃我?”
言罢,自己先撑不住笑场。
他的笑声低沉又好听,从手机那头传来,隔着电波,有一种懒洋洋的愉悦。
他说:“不如还是实事求是,你叫声叔叔来听听吧。好像也蛮有情趣。”
“叔叔?你?”陆炀认真想了想,问:“哪个叔叔会戴耳钉?还是叫阿姨好了!”
那边停顿几秒,突然发出“啊”的一声惨叫,还伴随着重物落地的声音,陆炀猜:
“摔跤了?”
“……”
“没事吧?”
“……”那边不吭声,好像深受打击,在赌气。
“说话。”
“……”
陆炀扶额:“你怎么这么傻,说个电话都会摔跤?”
“……”
“是不是缺钙了?阿姨?”哈哈哈,fck的感觉真好,陆炀使劲戳戳戳,要报复个够本才高兴。
好一会后,陆炀才觉得笑够了,收住声,怕他被气得七窍生烟,考虑到他刚才还摔了一跤,不禁温柔地说:“我不笑了,别生气啊,逗你呢。”
“没生气。”那边终于开声。“你继续笑吧。”
声音闷闷的,似乎极力在压抑情绪。
真的被惹到啦?陆炀莞尔,情绪反而更佳,这时想到应该尊老爱幼了,刚准备出言安慰,只听那人沉默数秒,又再开口,语带娇羞:“就是……好爽。被你逗得好爽。我还要。你继续,好不好?求你。”
陆炀流下宽面条泪,老天啊,为什么我的胜利总是阳痿的结局?
走回酒店的时候,已是凌晨三点半,陆炀抬头望天,深蓝色的天幕下,他听到那人说:“好像下雪了。”
不是好像,是真的下雪了。比天气预报说得早一天。不过,天气预报这种东西本来就不准。
“好冷。”陆炀说:“不聊了。我要回去睡觉。”
“别啊。陪我再待一会。”男人说。雪花纷纷扬扬地飘了下来,陆炀拂去了大衣上的,雪又落在他的眉毛和嘴唇上。
男人也不说话了,可能在静静地欣赏雪景。
两人都沉默着,感受冬天的第一场雪。
“好了。”男人叹口气,说:“挂电话吧。”
“看够了?你还真浪漫。”陆炀嘲讽地说,无视刚才自己也有一秒沉醉在冬夜雪里。
“浪漫什么啊?”男人大叫:“刚才我在打的。哎,你不知道,w市现在的的士司机真是拽!刚才还有一辆拒载不说,还溅了我一身泥!”他愤愤不平:“我记住他车牌号了,你说我要不要投诉啊?”
“你去死吧。”陆炀咒骂。挂掉电话,他要去睡觉,睡觉!睡觉才是正经事!
“等下!”男人话还没说完就被挂,致命手机铃又再度坚持不懈地响起。
“干嘛?!”他凶他。变态思路跟不上,只好靠霸气。
“没……就是想说,merry s。”32岁的男人坐在出租车后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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