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中走去,快到玄关时,门铃便静了。
王麟皱了皱眉,不知为何,太阳穴上的神经又突突地跳了起来。他再走了两步,一把拉开了大门。
“哎哟……躲开躲开躲开!”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传了过来,王麟只看见林烈用高踢腿的姿势一脚冲自己腹部踹了过来,但他满脑子都被林烈的那张脸冲击着,完全忘记躲开。
“嘶……”剧痛让王麟从震惊中醒悟过来,蹲了下去,回过神的时候,场面十分……难以形容的复杂。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家里没人,我是想试试把门踹开来着……”林烈一边慌乱地拎着一个挎包,并试图让王麟靠坐在上面,一边不知所措地对着他上下其手却又无从下手。
王麟发现自己半跪地蹲坐在地上,两只手死死地捂着自己的裆部,已然痛到大脑一片空白。但他下意识地把手抬了起来,伸得长长的,用环抱的姿势,一把把身前那个人搂进了怀里。
林烈被王麟抱住的时候用双手死死地撑住了地板,以免对王麟的命根子造成二次伤害。但王麟浑然不觉,只是半晌,才用那种嘶哑地声音、仿佛怕说话声响大一些林烈就会消失一般轻轻地问:“你回来了?”
林烈听着这句话觉得自己的心脏有些地方差点碎掉。
“唔,我回来了。”他答,就好像仅仅是早上出门买了包烟似得。
“谢谢……”王麟突然嗓音有些扭曲,竟然是林烈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的哭腔,“谢谢你回来……”
一般人都会急匆匆地质问去哪儿了吧?林烈想着自己包里的那张化验单,感到王麟的脑袋埋在自己的颈部留下一片湿意,突然萌生出一种歉疚。
如果说王麟对于他来说有什么不同,林烈想,那大概就是纯粹的感情。十年如一日,王麟是一个默默的守护者,甚至连被守护者本身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王麟对他而言,是唯一一个除了父母外只有付出从不索取的人。他是张义柯的秘书,向家的私生子,王家的假儿子,斯密斯家族隐蔽的合伙人,林烈的救命恩人,这些并不光鲜甚至充满坎坷的人生,王麟却并不在意,他在意的,不过是姓林名烈的那个曾经调皮的孩子如今挚爱的男人。
若是化验单上的名字换一个人,林烈是否会回来?他并不清楚,也许会,也许仅仅是从遥远的国度关注些消息,毕竟这些人,都不是亏待自己的人。但这个人偏偏是王麟。祝理说得对,林烈这个食言而肥的王八蛋是当定了,几乎没有多少考虑,他便收拾行装重回这个费劲无数心机逃离的是非之地。
十多分钟以后王麟才略微缓过来,林烈一脚差点踹得他不能人事。
“去床上躺着。”林烈看着这间屋子觉得真是时光倒流,似乎又回到了第一次留下王麟那天,也是这么把王麟扶上床,然后——自己也上了床。那次似乎是因为王麟流了鼻血,那么早就有了征兆吗?
看着王麟捂裆派的样儿,林烈内心一阵愧疚。他这两年为了跑路和防身,跆拳道什么的练了不少,打人虽还不够看,但脚上力气确实练出来了。
“我……坐沙发上……可以的。”王麟缓了口气断断续续说道。
林烈把他弄到了沙发上,又把旅行包拿起来,走到卧室门口,想了想,回头问:“这里面,可以进吧?”
“这本来就是你家,我只是……只是……我不住在里面。”王麟表情尴尬地说。
林烈推开了门,看见门边的凳子上放着一套被褥枕头,像是经常拿来用的,而床上整整齐齐摆着自己当年常常盖的那床被单——当然,和之前那床并不一样,因为那床早就被烧光了。此外一切都和他离去的时候别无二致。
“你这几年,一直没睡这张床?不会是每天都睡沙发吧?”林烈突然想到了什么,跑出卧室瞪着王麟问。
王麟没有答话,但他低下了头,表示默认。
“靠,你对自己好一点会死啊?”林烈突然火气就上来了,到厨房、卫生间、餐厅、阳台都走了一大圈,每走一个地方都怒气冲冲地跑过来对着王麟吼:“你花这么大力气弄成这样,你连床你都不睡,天天睡沙发啊?还从外头另外买了床被子天天铺沙发,床上还睡着我的牌位是怎么?你是不是干脆买个遗像把我供起来每天做饭还给我多摆一个碗是怎么地?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知道爱惜自己?生了病谁管你?谁照顾你?你是苦行僧还是什么?没钱住好房子吗?你敢换重新装修成原来那样你不敢住?你敢换门锁你不敢睡床?我都走了这么久了,你也不骂我也不问我去哪儿了为什么回来,你干嘛这么忍啊?我他妈拿你当外人了吗?这里他妈是我家,就不可以是你家吗?”
王麟只是盯着林烈,看着他怒气冲冲地数落自己,却还是不敢相信似得看着他,听到最后,简直听见自己心里的小怪兽一边嚎叫一边撒花!
“这里……可以是……我家?”他试探性地问,生怕林烈反悔。
“哎你这笨蛋!”林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说这是你家就是你家,这房子装修家具不都是你买的吗?你爱睡哪里就换什么风格,能不能对你自己好一点啊!”
林烈骂着骂着又没气了,只想着那张化验单,看着王麟的脸色似乎很是惨白,也不知道是因为那个问题,还是因为被自己踹疼成这样。
“想吃什么?”林烈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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