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丹田被禁,神识也被禁锢在这囚仙锁的效果范围之内,根本就是形同普通人,也就是其余感觉灵敏些的小瞎子了。多亏如此,这种被放在落仙崖边上,想跳崖也没得跳的折磨对我来说也不算是多么难熬。
我舔了舔嘴唇,感到满嘴都是铁锈味。因为刚被施了五十鞭打魂鞭,又紧接着被用了一个效果极佳的如沐春风,神志异常的清醒,加上我本来就超出常人的五感,我清楚地听到了守卫落仙崖的执事弟子的交谈。
“……听说是玉鉴峰的大姑娘被魔头夺舍了,这关了几日,竟是没有一个人来探视。”
“别傻了,不过是场面上的话罢了,你还真信不成?夺舍了怎么可能这么简单被发现?就是丢脸才没有人敢来看呢。”
“嘿,就是,这名门大派的弟子爱上魔头的事儿,还少吗?想想那燕钗峰的……大伙儿心照不宣就是了。”
“我说真是的,我们仙门多少男弟子,这思春的小妞儿何苦要到外面发展?既然如此,不如让我们哥儿几个爽一爽。”
“别傻了,用刑归用刑,他们玉鉴峰那么睚眦必报,还容得别人动他们的人不成?”
“有什么关系,这上了落仙崖的,就没有下来的命。这位师妹生的这样如花似玉,我看着她眉锁腰直,还没有破身呢,就这么死了不是可惜?”
“说得也是,这玉鉴峰人少灵气多,就是养人。我那婆娘近来怀了身孕,越发的腹高乳大,眉低眼慢的,一身臭脾气还越发的骄狂,看了真是让人生厌得很。”
“掌门仙君还要用这小妞儿捉她那魔界的姘头呢,你就别想了……”
我嘲讽地笑了笑,想来这世上,哪个地方没有几个败类,仙门偏生特别的多。爹爹倒是说得不错,这仙门究竟不会永远平静下去的。我这早点从这趟浑水里抽身而退,也好留了眼前清静,就是死得名声臭了点,还有疼了点。
我小心翼翼地挪动了一下膝盖,龇牙咧嘴地抽了一口冷气。跪得久了,又没有灵力防御着,估计早就肿了,麻了。若不是挪动一下,几乎都觉得这腿,这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了。随着动作,四肢的玄铁铐子变换了些微的角度,伤口被扯动了,渗出了点新血,染了衣袖和裙摆,倒像是雪上红梅,还有几分趣致。
我胡思乱想着,权当是苦中作乐了。
却听那执事弟子忽然停下了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急急忙忙地换上了公式化的正经口气,询问道:“这位师妹是……”
“我是玉鉴峰严暖玉,向掌门仙君请了令旨来见那罪女。”仍旧娇柔甜美的声音,轻巧地回应了过去。
却听执事弟子静默了一下,恭敬道:“可是前些日子收服了神兽火麒麟的那位师妹?”
“不敢不敢,师兄过奖了。”那声音便多了几分笑意。
“我们才是不敢不敢,师妹前途无量,以后我们几个小角色,还不是要仰赖师妹?”
“师妹尽管上去就好,以师妹的威名,还有什么不能做的么?”
“呵呵,师兄真是会说话……”
便是一阵儿银铃似的娇笑声,随之而来的那脚步声越来越近。
“姐姐,你还好吗?”暖玉笑道,“我给你带了些桂花糕,你要不要尝尝,这里只供辟谷丹,味道恐怕不好吧。”
“你惯来是擅长拉大旗做虎皮的,不是吗?”我苦笑一声,“暖玉,事到如今,你还需要如此吗?”
“我呢,只不过是听闻,姐姐你在这落仙崖受苦,很是硬气,居然能挺过每天午时正那五十鞭打魂鞭,一声都不吭呢。果然,过来一看,几日不见,姐姐你的声音还是一样的动听,居然还没有哭喊得哑了嗓子。”暖玉甜声道,“暖玉真的好开心啊。”
“暖玉,我只想问你,在赤阳山,你丢下我,是故意的吗?”我轻声问道。
“这种问题,还需要回答吗?”暖玉巧笑着反问我。
“我们十五年的双生姐妹,打一个娘胎里出来,何至于此?”我的心,总算是冷了下来,只是还有几分的不甘和疑惑。
“本来呢,就是不至于此的。如果姐姐你再也不回来了,就像你的魂灯一样灭掉了,那样的话,我们当然也不用这样撕破脸皮了啊。”暖玉柔声道,“只是太可惜了,姐姐,你为什么要回来呢?为什么不死在外面算了呢?”
“我啊,还为你担惊受怕了好久,只怕你在哪个地方还苟延残喘着。忽然有一天,就回来了。你也真是贱啊,为什么非要回仙门来呢?老老实实在外面做个散修,或者和你那个魔界的姘头一起过完下半辈子,这样不是很好吗?我也愿意为姐姐着想,不过姐姐总是不识抬举啊。”
“你看,火麒麟都被我带回仙门了,现在在仙门之中,我是这一代最有潜力的弟子,天纵英才。哪个敢小看我的?就是一直以来都无视我,偏宠于你的爹爹,现在不是照样要选我做玉鉴峰的继承人吗?总是护着你,对我这样那样冷淡,装作是谪仙的大师兄,现在不也是一样亲近我了?”
“多么完美呢——如果你绝对不会回来的话。”暖玉很是甜蜜柔和地笑了,“所以我绝对不能让你回来,你说对不对?”
“暖玉,你疯了……”我呼吸之间,那琵琶骨上的玄铁链勾一动一动,便是锥心的疼。
“我错了吗?有错吗?怎么会错呢?”暖玉用她惯来那故作可爱的腔调问我,“姐姐啊……是你,太天真了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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