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叫人再送个杯子过来?”北堂戎渡听到这里,便道:“不必了,我有些饿,叫人拿些东西来吃罢。”北堂尊越喝着茶,微微挑眉道:“怎么,中午连饭都没吃?”
北堂戎渡把嘴里的芙蓉糕咽下去,道:“在路上怎么吃,只好等回来再补上。”正说着,忽然不经意间瞟见萧行书头上固定发冠的簪子看着十分眼熟,略一思忖,猛地想起这却是他从前小时候曾经戴过的,后来有一回与北堂尊越玩牌,就把这簪子和一些项圈等物输给了对方,却没曾想如今这簪子倒让北堂尊越赏了人。其实此物虽贵重,但北堂戎渡也不会在乎,但偏偏这是北堂迦当年给他的,如今竟被北堂尊越随便赏给了自己的宠娈,北堂戎渡心中怎能乐意?可东西既已被父亲送出,他总不能再去跟萧行书讨回来,一时间面上虽仍如平常,但心里却已暗中恼了。
其实他哪里知道,这萧行书只因身材与他极似,才被北堂尊越相中,在每次侍寝之前,为其易容成北堂戎渡模样,用以解火,这才受到北堂尊越宠爱,经常有所赏赐,至于这簪子,便是随着一些衣饰古玩等物一起赏下去的,萧行书见其精致贵重,便经常戴着,而此物是北堂戎渡很久之前用过的,北堂尊越平生所见的贵重珠玉首饰何止万千,哪里还会记得这曾经是北堂戎渡的东西,却是真真有些冤枉了他。
可惜他虽冤枉,北堂戎渡却是满肚子的不悦,向来一个人若是先入为主,自然也就只按照自己所想的去思忖,这也是人之常情,因此北堂戎渡此时只想着母亲送与自己的东西被父亲给了别人,哪里还会去想北堂尊越还记不记得这物件是谁的,再想到这萧行书给他的印象并不好,那眼神直令他想起了当年的安芷眉,他平生最恨之人,就是这安氏,一时间自然心中越发不快,此时下人已按照北堂尊越吩咐,摆上几样精致小菜来,北堂戎渡勉强吃了一些之后,忽放下筷子,道:“今儿好象有些受了寒,只觉得身上不大爽快……爹,我先回去叫丫头们煎药来吃,晚上就不在这里陪爹吃饭了。”
他虽然心中生恼,神色间却不露端倪,叫人看不出异样,北堂尊越闻言,走过去用手探一探少年的额头,没发觉有什么不妥,但也还是问道:“身上难受?”北堂戎渡道:“还好。”说着,穿了大氅:“爹,我回去了。”北堂尊越也没有留他,让他自回碧海阁去。
北堂戎渡回到碧海阁,把衣裳一脱,也不喝侍女端上来的茶,只冷笑道:“好么,我娘给我的东西,倒让他赏给一个娈童用了,我娘的东西,也是旁人配动的!”沈韩烟见他从遮云居一回来,就莫名其妙地发火,因此放下手里的事务,道:“北堂,怎么了?”北堂戎渡心下生气,沉着脸道:“没怎么,只不过是我娘给我的东西,却让他赏了一个正宠着的人罢了!”
一百二十三. 淡极始知花更艳
沈韩烟闻言,虽只是寥寥一二语,却也从中明白了大概,想到北堂迦乃北堂戎渡平生心中最重之人,而如今她的东西却被北堂尊越赏给了旁人,难怪北堂戎渡恼火,但两人毕竟是亲生父子,因此便劝道:“堡主大约也是无心,你也不要太在意了。”北堂戎渡微微冷笑一声,右掌在坐着的椅子扶手上重重拍了一下,道:“无心……他无不无心的关我什么事,我只知道他把我娘给我的东西赏了别人,我心中不高兴!”说着,又想起那个名叫萧行书的男娈,更是平添了一分阴霾:“一个小小的娈童罢了,在我面前虽说还不至于胆敢傲慢,却也有些恃宠而骄的味道了……姿色也没见得怎么出众,也不知父亲却如何另眼相看了。”
沈韩烟先前见北堂戎渡恼怒,此时听了他这一番话,便想就势转开话题,令少年消气,因此便随口打趣道:“哦,原来北堂是生气堡主对旁人好了么?”说着,走过来抚摩着北堂戎渡柔顺的黑发,笑道:“都这么大了,怎么眼下却像个让人抢了糖的小孩子似的……看见自己的爹爹让人抢了,就恼得要发脾气了吗?”
青年不过是打趣的无心之言,然而北堂戎渡听了,却是心中猛地一惊,细想想,可不就是这样!自己向来习惯了北堂尊越的宠爱,如今竟是看见他略对旁人关注些,就心中不喜,原来自己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却已逐渐把北堂尊越视作私有之物,独占父亲的重视和关爱,竟不容许旁人染指半分了!——
只有占据你心底那个旁人都绝对没有权利占据的独一无二的位置,让你我永远比任何人都还要亲近,彼此之间有着解也解不开的羁绊,我才会觉得温暖,觉得安心……
北堂戎渡想到这里,一时间心中微微吃惊,自己的这些任性又霸道的想法,不像是往日里那个狡诡且冷酷的屠容公子,倒真的好似一个不到十五岁的孩子了!思及至此,心下略乱了一乱,面上却只还如同平日里一样,不动声色地道:“瞎说,我又不是小孩儿,闹什么别扭。”沈韩烟并未察觉到北堂戎渡的异样,勾起食指刮了刮少年的鼻梁,笑道:“是么?”北堂戎渡一把捉住青年的食指,忽然促狭而笑,目光在对方的小腹下面一扫,道:“我是不是小孩子,你难道还不清楚?”沈韩烟略觉窘迫,将手指从北堂戎渡手里抽出来,道:“你这人……”
北堂戎渡敛去笑容,吩咐人送沐浴用的热水进来,不一时东西送进室中,北堂戎渡脱了衣裳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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