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陈冲上二楼的时候,包间里一地狼藉,烟熏火燎,公子哥们吆五喝六地胡说八道着什么。
宋昭刚派人跟过去,点支烟凑到沈闻昌嘴边,赔笑道:“哎哟,这不继良喝多了,喝多了,说的什么话,别动气别动气,生气伤身,是吧,是吧?”
“哎,就是,要说这懂事的小娘们小男孩我就认识不少,一水儿的嫩鸟,刚从江北带过来的新鲜货色,还没正经出来见过客呢。”叶斌跟着吆喝,顺手给沈闻昌敬酒,“这不江少去劳什子合众国喝了两年洋墨水儿,这国内的行情都不太懂了你看。”
他顺势去看沈耀的脸色,沈耀却没看他们,望着江承消失的方向不知在想什么,叶斌龇牙咧嘴,只得和宋昭一块把这皮接着扯下去。
刚奔上楼的小陈狠狠喘上了两口气,却没有如江承所言去找宋昭,而是快步走到沈耀跟前,不带歇气地把江承的话转述给沈耀,末了小心地示意了一下那边给沈闻昌敬酒的宋昭:“大少,您看……这事告诉宋老板吗?”
沈耀正不知寻思什么,猛地一愣回过神,兜头喷出的一口烟吐在小陈脸上:“这话真是江承说的?”
小陈点头如捣蒜:“千真万确,千真万确。”
沈耀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张了张口,却又沉默下来,低头审视着自己脚下的地面,把烟蒂丢在地下细细地踩灭,才抬起眼,眸光深浅不定地打量着不远处的宋昭:
“好,这事我来处理。你先别跟他们打招呼。”
……江承在外边玩戏子没什么,只要沈家的地位在,他不敢对嫁过去的元配妻子造次,就什么事都没有。这一点沈耀清楚的很,也并不在乎。
他所有的思维转变,都始于刚刚江承开了那一枪。
那不管不顾的、满含着求而不得的醋火的、近乎疯狂的一枪。
沈耀得承认,不管沈闻昌现在怎么想,他的确是怕了。他怕江承是认真的,而江承看起来……确实是认真的。
他那张本就五官深刻的脸扭曲狰狞的样子,深深刻在沈耀眼里挥之不去。
他不能让沈家冒这样的风险。
江承今天敢为了一个戏子对着关南总军阀开枪,明天就敢把老爷子们强塞给他的女人赶出家门,他根本不考虑后果也不考虑代价,他眼里只有他想要的东西,受不得半点侵染。
他不可能容许江承这么荒唐下去,就算为了京关的十年和平。
而被江承突如其来摆了一道的沈闻昌维持着开始的姿势坐在原处,好一会儿收拢了抬高的手,掌心里还残余这青年肩头微薄的体温,却似直烫到了人心头。
沈闻昌向下耷拉的眼角更低垂了些,上抬的眼珠里神色复杂。
第9章 寒门
(1)
江承按着人这一做,就是从午夜到东方既白。
他贯穿顾声的时候伏在他耳边低声呢喃,用手掐捏着身下人柔软的面皮,挑起眼皮描摹着那人脸上每一分的细微神情,沉迷而无法自拔地絮絮:“你怎么能对别人笑呢……你是我的,你都没对我笑……你怎么敢对别人笑呢?……”
他说这话的时候低头埋到顾声的颈窝里,每一次呼吸都随着连绵的舔吻喷洒在那片温润的皮肤上,顾声闭着眼无声地承受着这一切,面颊因为咬紧的牙关而陷下深痕,江承每一次的进入都牵扯着某种被极力压制的情绪。
痛楚、羞辱、暴力与煎熬。
江承想得到顾声,理所当然是易如反掌的。他可以把顾声铐在床上锁个整整十天,吃喝拉撒睡都有专人监视着随时汇报,绝食就是掐着喉管灌下去;也可以轻描淡写地让一个人自此从津州消失,世界上不再有他的任何痕迹;他可以一句话遣散鸿新班,半天就让红极江北的梨园鸟飞兽走。
这就是江承手里握的权势和力量,他不需要向顾声显示,对方就应该自觉就范。
他轻易地将身子骨细弱的青年按在身下,也拿捏他的命门。只是有时候江承把他逼得崩溃了,顾声也会激烈地反抗,只是那种反抗在江承眼里依旧稀薄得不堪一击。
顾声后来一贯消极抵抗,江承当他屈服了,得意过几日,又觉得不对。
——顾声从来就不正眼看他,全是回避与含着愤怒的忍耐。
江承在顾声神志浑噩时候,摸着他尖削的下巴惋惜道:“你看,早些听话不就是什么罪都不用遭了,——这津州之上,哪有我得不到的东西呢。”
顾声缓缓转开了眼珠,望向某处的目光空白而空洞。
他这样望着别处时候的样子,有一种刻骨铭心的单薄和仿佛不堪一击的脆弱,让人看得心里被拧住似的纠疼。江承不喜欢他那个样子,他那漂亮的眼珠里流露出来的空茫让江承觉得他仿佛做错了什么——
当然,他什么都没做错。只是顾声不懂事,不识抬举而已。
江承用手遮住他的眼睛,缓缓地、坚定地又一次进入戏子瘦而温热的身体。
这会儿天方破晓,江承发泄完了自己过剩的j-i,ng力,抱着半昏迷的人去洗了个澡,等他自己冲完凉回来,擦着头发看见顾声微微撑开眼皮,侧脸躺着。
他的面颊上还带着江承冲动留下的指印,浮肿渗着血点,在他惨白的肤色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江承早先在司令部恼了挽袖子抽部下耳光的事情也没少出,饶是那些军官个个皮糙r_ou_厚,挨他两下都得摔个趔趄,当时气血上涌,这会儿江承自己也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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