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传书给郑家,这时候黑麒军的精锐分队已经出动了。而他受郑家的委托,要亲自去确认郑启的安危。
他本来顾着芝红不大会骑马,给他派了马车跟在后面走。却被芝红拒绝了,却硬是要骑马走。他怕自己穿得少在路上病倒了反而添麻烦,就开口找严进要了衣服。严进心里也是着急,拔腿就要出门了,却看见芝红脸色惨白的,浑身抖着,就穿着一件单衣,吓得魂不守舍一副随时都要倒下样子。叹了口气,到底还是差人给芝红找了一身保暖的短打衣服。
一路上从官道出去后走小路,密林乡道严进也会走,就是不走大路。芝红寻思着也许是避开某些人的耳目,可是郑启几天前明明去的是南边的富洲,为什么会在西北遇害?
这是他第一次向郑启的方向迈开步伐。不管不顾地,飞奔过去。
从他和郑启相遇,他们每一次的见面分别,都是郑启决定的。他来或是不来,芝红都只能待在原地等着。他从来没能够主动向郑启踏出过一步。他总是顾念这自己的身份,不会去纠缠于郑启,一个男妓,可以等待别人的垂青,却不能贴上去祈求一个人的停留,这就是现实。芝红恪守着规则,忍受着思念,从来不想成为郑启的绊脚石。可是这一次,礼教和世俗被他远远地抛下,他的心里满满当当,只有郑启的生命安危。如果郑启不在了,在意这些有什么意义呢?
连续的赶路令他们疲累焦躁,几天后一行人脸上都显现出疲态。但芝红没有叫过一声苦。他心里刀割一样的疼着,眼里忍着泪,整个眼眶都激红了。但整日一言不发,脸上一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有,就是盯着前方,微微地眯起眼睛。不习惯骑马的人这样激剧地在马上颠簸,大腿都会有损伤。芝红也不能幸免,但他只是晚上一个人上点药,白天跟着严进他们,一点都不拉下。严进一行人走了五六天,越往北,天气越糟糕,有时下起雨夹雪,有时狂风大作。天气实在太差的时候,严进才会停下来休息。
在客栈里,芝红总是坐在窗边,一个人发着呆,看着远方一言不发。
严进能在他身上感受到一种无声地寂静的悲苦和狠戾。严进想,如果这一刻传来郑启身亡的消息,这个男妓就会立马抄起桌上的筷子戳进自己的喉咙里吧。
到第七天的黄昏,顶着大大地风沙,他们到了黄旗镇,那就是线报中郑启负伤医治的地方,如果一切正常,郑启现在应该躺在城里哪户不起眼的人家里医治。严进是一踏进那个黄土砌成的城墙,就有一个穿着破烂的小乞丐迎上来,“来看启明星的吗?”那小孩天真的问。严进脸上纹丝不动,摸出一个小银甸抛过去,“带路。”
小乞丐带着他们七拐八拐的走小路,最后停在了一户人家门口,磕了个头就消失了。严进大力地拍着那么门板,开门的是齐云,郑启的副将,看到是他,严进心里的大石头落地了。
没有一句废话,推开门就往里冲,芝红紧紧地跟着,压抑着心中的翻腾。那宅子不大,走了几步,还没靠近屋子,就闻到一股混合着草药和血液的味道。
芝红就站在那门口,离着十丈远看见郑启躺在屋子中间的一张床上。他的上身缠着无数全白布条,浸出来的血长时间风干,变成了深褐色。芝红抚着门,五指紧紧地抠进门框里。严进比芝红强,他几步走上前去,摸了摸他还完好的手。又探了探他的鼻息“还活着。”严进露出一个开心的笑脸,脸上的黄土和风沙糊着,被这个笑容抖落出很多碎土,“哈哈哈,这小子还活着。”他就这么叉着腰,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仿佛是走在刀尖上,芝红每一步都特别慢,他渐渐能看到郑启的脸了。他瘦了,黑了,脸色因失血过多而苍白,嘴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线,仿佛在睡梦中痛苦地挣扎的。脸侧新增了一道细小的疤,芝红伸着颤抖的手扶上去,摸着他的脸把手指盖在他的眼睛,感受着他身上的温度,他用这种方法直观的感受着,确认着,郑启还活着。
他几乎是痴迷地看着失而复得的郑启,手指轻轻地触碰着郑启没有被包起来的手臂,手掌,他认真地看着这些包起来的伤口,看着凝固的血液染成的深褐色。比划着,想着这些伤是落在什么地方,有多疼,有多难受。看着看着,他眼里一片水雾。主要的伤口应该一个在腹部,一个在左肩,左肩的伤口如果低一点点刺穿心脏,那他今天能看到的,就是郑启的棺材了。他心疼地刀绞一般,把食指轻轻放在郑启微握拳的手心里。“郑启,你一定要活下来啊”他看着郑启的手,轻轻地呢喃。
“…嗯…”是郑启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很坚定,芝红被这声音吓到,眼神急忙去寻郑启。那一刹那,他就看见郑启一双眼睛,用力的看着他,那眼里有无限的温柔依赖和欢欣喜悦,好像在说“你终于来了”
第二十章
郑启的身上三处箭伤,和芝红所想的差不多。左肩,腹部,还有一箭擦过了右腿的小腿,箭上涂有澜苡草的汁液,会使肌肉腐烂,麻痹神经,要不是齐云几人把郑启扛回来,现在应该已经烂成一滩水了。这宅子是西北驻军和朝廷密探的一处落脚点,里头武器药物和粮草具足,幸好郑启这次出门带着黑麒军里经验老道的老军医,几个人拼着劲才把郑启保下来。严进听了齐云一番话,眉头渐渐皱在一起,澜苡草长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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