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累吗?如果连对我你都要撒谎,你还能对谁诚实?行,等他来,你就好好等你浩然哥,恕我多管闲事儿,打扰了。”说完沈煜伦僵硬地笑笑,起身离开,过了二十分钟左右,他又朝我走过来,我就在想,沈煜伦就这点骨气,谁知道,他只是把药喷雾喷到我脚上,把我的鞋放在椅子上后,只对我说了一句:“你这倔脾气不改改,以后有你受的。”就离开了。
其实根本不用等到沈煜伦还挤出僵硬的笑容,我才听到自己说话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说错话了,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不会和我计较,而我也只敢对他这样。
我并不觉得自己过分,是因为爱恨交织总是均衡分割,你一定也对你深爱的他/她这样过,所以请原谅我在他深爱我的世界里,有那么一些些自以为是的脾气和任性。
李浩然走到我身边的时候,我居然还能压抑住种种委屈和疼痛,对他扬起笑容,然后喊出那一句我最温柔的:“浩然哥。”
“煜伦告诉我了,还真扭到了?怎么不跟浩然哥说呢,疼吗?”
“不疼。”
“真的不疼?”
“嗯,一点都不疼了。没事儿。”
“那我们去煜伦那儿吧。”
“我不想去他那儿,他现在在生气。”
“那去浩然哥家?我爸爸今天夜班,就浩然哥跟你,刚好家里有药油,给你涂点儿。你和煜伦又吵什么啊,他也是的,你这都受伤了,还和你来劲,走,回家再给你弄个粥喝。”说完李浩然把我一把扶起来,我踮着脚和他缓缓朝公园门口走,脚还是很疼。
那一秒,我在想,如果沈煜伦在这儿多好,起码,他可以背着我,我可以躺在他背上肆无忌惮地睡,甚至睡到忘形的在他背上翻身做梦。
到了李浩然家,李浩然关上门就一把把我抱进他房间,我看着他的侧脸开始有些疑惑:
“浩然哥。”
“嗯?”他侧过脸对我笑笑。
“那个,我是说,为什么浩然哥到家里了才,才,才会抱起我呢?”
“又开始胡思乱想了吧,呵呵,你这个小脑袋能停一会儿吗?”李浩然把我放在他床上,然后起身拿了药酒进来给我涂药,他的手在我脚踝处轻轻地揉捏,凉凉的。
我享受地盯着天花板,不时地看看李浩然这个像是在丹麦冰雕节,雕刻出来的英俊脸蛋,如果这时候有个草莓酱往上面一浇,我想我会把整个舌面贴到他脸上。
他不时地对我笑笑,我长长地呼吸,脚丫清凉得和我的心一样。
如果是电影或者里,这时候,李浩然应该和我逐次对看,然后羞涩地笑,而我应该马上抓住一个枕头,然后用嘴撕咬枕头,娇嗔地回应他的眉来眼去,最后他终于一把按住我,对我说:“沈肯尼,我受不了了,请容许我进入你的世界!”
这时候,我会咬着牙,含着泪,为难的对他点头说:“欧巴,请进入思密达!”然后两人开始干柴烈火的深入交流。
但现实生活就是,在我对他眉来眼去的时候,左眼过于用力,一不小心角度没调对,瞄到了他手上那瓶药酒,药酒没问题,重点药酒是里浸泡的是!一条蛇!
而我自幼到今天,唯一怕的就是这东西,所以立马条件反射的把李浩然连同那药酒一起踢翻在地,而且用的就是我那只受伤,还短了一截无名趾的左脚。
接着我除了闻到李浩然有些无奈的闷气,还有那药酒味儿,弥漫在整个房间。
这还没有结束,我刚起身准备道歉,就又看到那条嚣张的死蛇横尸在空玻璃瓶里,于是立马又蹦起来,我像中邪一样的,一边语无伦次地喊:“蛇啊!妈啊!蛇啊,蛇,蛇啊,蛇!!”一边抓起身边任何东西都朝李浩然砸过去,这其中包括,他纯白的被子、枕头,他床脚的篮球,他衣架上的球服,我甚至连他的内裤都朝他扔过去,然后他和李雪的合照(我发誓,我真的没有趁这个机会对李雪撒气!)。
最后,在我举起他鞋架的那一瞬间,李浩然终于灵光乍现地苏醒过来,爬起来,抓着药酒瓶落荒而逃。
全世界安静了,满室狼藉,我捡起他的被子、枕头,上面全是药酒的味道,他深色的球服上我根本看不出来是不是弄了药酒,所以我只能用闻的方法来辨识有没有被药酒污染。
于是,我捡起他球衣用力地闻,嗯,污染了,我该死!再捡起他的球裤,一闻,嗯,很重的药酒味儿,看来这次我得赔全套了,我真的该死!然后我捡起他内裤一闻,嗯,这味道,好腥,这是污染的还是没污染的?我双手又捧着内裤猛一吸,完了,呃,这味道,说明的是……这内裤没洗,这时候门开了,李浩然发出一声抑扬顿挫的“嗯啊~~~?”
“出去!”你肯定以为我这一声几乎要破音了,但事实上,我很镇定,而也是这一声镇定的“出去”让我觉得我真的适合念国际政治,因为面对如此混乱的境地,我居然还能够临危不乱,我甚至在那几秒都想好了,以后念完国际政治,我要去海湾地区,穿着李浩然这条激发我灵感的内裤,厮杀在战火纷飞的战地。
李浩然识相地把门轻轻一关,留我一个人在他房间里,他是智慧的,因为如果他这秒还敢闯进来,我发誓,我扔过去的除了鞋架,还会有衣柜和浴缸,因为我举不起来这些重物,注定我会闪断我的腰,所以为了保障我的生命安全,他关门离开的决定是明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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