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楚栩今年已十六岁,受其父兄影响,一心想着保家为国,早日上边关杀敌。“谢谢大哥!”楚栩兴高采烈地将剑收下,翻来覆去地把玩,爱不释手,又问:“大哥,你上次要我看的兵法我已看过了,还有些问题想要问你。哥,你什么时候带我到军里去?我想和你一起打仗!”
楚翔苦笑着摇摇头,“这次不行,大哥明天一早又要出发,以后……”以后?还有以后么?楚翔不想骗他,停在这里,楚栩却未发觉异样。
下人已收拾好厅堂,准备了晚饭,一家人围桌而坐,楚翔想起上一回和家人团聚还是近一年前,多时不见,弟弟又长高了一个头,而母亲的额角似乎已有了一丝皱纹……离别在即,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才能再吃到家中的饭菜?……楚翔食难下咽,草草扒了几口饭,就离席来到父亲的灵堂,静静地在楚朗的灵位前跪下,低声求祷:“父亲大人,如今皇上昏庸,奸臣当道,国事日非,您若在天有灵,告诉孩儿该怎么办?”灵位后画像上的父亲楚朗戎装跃马,剑指苍天,英姿勃发,那冷冷的目光威严地注视着楚翔,让楚翔感到无形的压力,似乎随时提醒着他所肩负的重任。
楚翔正在灵前祈祷,下人报来:“安澜将军来了!”这安澜是楚翔从小一起长大的知己好友,一样骁勇善战,对朝廷忠心耿耿,却因为得罪了王允,已在家赋闲一年有余。
楚翔听说安澜来了,忙起身迎到门外。安澜一身淡青色帛丝长袍,宽襟广袖,悠哉优哉地摇着折扇,不见杀伐之气,一副隐士派头。楚翔来不及寒暄,直切入正题:“安大哥,你来得正好。我今日才从江北前线返回,明日又要被调去夏州。”
安澜道:“我也是刚刚听说你回来了,贤弟在许州使的那招金蝉脱壳,可是把符陵玩得团团转啊!”
楚翔谦虚地笑笑:“那是迫不得已,二十万人马总不能坐以待毙。可惜为了王检放掉了戴青,煮熟的鸭子飞了,江北一战,终成败局!”
安澜道:“贤弟并非军中主帅,败中求胜,已属难得。我知道你另有任命,特来为兄弟送行,还有一样东西要交给你。”说着从怀中摸出一个用红绳系着的碧玉雕刻的观音来,那观音色泽晶莹,雕刻精致,玲珑剔透。“这是舍妹到济慈寺求来的,托我转交给你,要你带上,保佑你一路平安。”
楚翔忙推辞道:“小玉的东西我不能收,如今国家危急,男儿当在沙场浴血战斗,我已做好随时效死的准备,又怎能让她等我,误了她的终身?”
安澜笑道:“这话我对她说过可不止一遍,她要是听劝早就听了,逼得急了她就说非你不嫁,宁可守寡。她对你有情,你对她也不是无意,青梅竹马的一对,谁不知道?你就收下吧!说不定真能保得你平安。”
“但……”
安澜拍拍楚翔的肩头:“但什么?我说的是实情,你和她从小玩大,小玉的性子你不清楚?何况,不是吹嘘自家妹妹,小玉的才貌品性不必说,豪气亦不让须眉,算是世间少有的奇女子了,你们二人,正是难得的佳偶良缘,难道你还有不满?”
第一卷 三 今日水犹寒(上)
几句话把楚翔说得红了脸,怕安澜再继续,接过观音玉雕来,系在颈间。楚翔少年时,楚安两家人正是邻居,楚翔与小玉朝夕相处,彼此都情愫暗生,两家也早已默许了此事。只是楚翔近年戎马关山,已经有数年未见到她了,匈奴未灭,何以家为?这些少年情怀,只好暂且放在一边。
说话间两人已来到了正厅。楚翔请安澜坐下,方叹一口气,将前线的战况和今日去见王允的情形大略说了一遍,最后道:“你说这王允还能有什么主意?无非又是割地纳贡以求苟和。只是若不能依仗长江天险保住半壁江山,求和亦不可得,符陵挥师南下,亡国指日之间了!”
安澜沉思片刻,方冷静地道:“贤弟莫急,事已至此,你即使抗旨,王允也决不会再让你负责前线江防。你且先赴夏州,这边的事,我再来想办法,最好能面见圣上,力陈厉害,以求转圜。”
楚翔双手一拱,长揖到地:“如此就有劳大哥了!”
“你我自家兄弟,生死与共,休戚相关,你这样说就见外了!何况事关国家安危,你不用提醒我也会尽力。”安澜郑重其事地说完,突然话锋一转,挤挤眼睛,暧昧地一笑,“明日远去万里,只盼你善自保重,早日平安归来,莫误了佳人之约。”
第二日一大早,楚翔拜别母亲,收拾起身。此时天色未明,江宁城中一片宁静,只有天边露出一点蒙蒙的微光,路上行人寥寥。楚翔一口气爬上城外的菁山,正见一轮火红的朝阳喷薄而出,金色的万道霞光笼罩着脚下的一大片城郭楼台,烟树丛中,掩映绿雾红烟。青山如黛,绵延起伏,缓缓东去的长江正似一条长长的翡翠玉带,澄澈碧绿。楚翔极目远眺,如此壮丽河山,却已金瓯残破!眼中酸痛,不觉落下泪来,“别矣,故都!此番去也,江南美景,今生可还能再见?”
不提楚翔远救夏州的孙亮,且说不日符陵果然大举进攻,好在楚翔在江北精心构筑的防线尚能抵挡一阵,符陵扫平北岸颇费了些时日。在此期间,安澜则设法请命接任长江防务,严阵以待。符陵见周军已有了准备,也就见好就收,暂时接受了王允为首的主和派的投降,同意以长江为界,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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