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楼宁之尝了一筷子锅里的小炒r_ou_,加了点儿盐进去,炒匀了起锅。之前做好的红烧排骨已经凉了,她倒回锅里热了热,装盘,厨房和饭厅来回两次,把饭菜都摆放在桌子上,“我吃饭啦,你下好了吗?”
“正在下。”
“好嘞。”楼宁之拿起手机,打开了摄像头,说,“我给你拍一下我今晚吃的什么。”
庄笙那里很快收到了一张照片,她评价道:“厨艺进步飞快。”
“哪里哪里,不才略有点天赋。”楼宁之谦虚道。
“我在家里怎么没发现你有这种天赋?”庄笙好笑道。
楼宁之理直气壮道:“你阻挡了我天赋的发挥,谁让你天天霸占着厨房。”
庄笙顺着她的话茬往下接:“那我下次回去你做饭,我等着吃?”
楼宁之理不直气仍然壮,道:“那不行,你回来了我就不想做饭了,最多做一次给你吃,我把所有会的菜式都做了,让你一次吃个够。”
“一道菜尝一口,我赶上古代的皇帝了。”
“那还是差点儿的,皇帝还有后宫佳丽三千人呢。”
“那是差点儿。”
楼宁之给她下的套,庄笙一跟着她的节奏,她立马瞪眼道:“你还想要后宫三千人了?”
庄笙:“……”行吧,又被她强词夺理了。
楼宁之:“唔唔唔唔唔。”嘴里朝小碟子里吐进一块骨头。
庄笙:“你说什么?”
楼宁之说:“你不要忙吗?你都跟我打了半个小时电话了。”
庄笙想说不忙,但事实上是她还有一堆事要做,明天有好几场戏,从早一直排到晚上,她的功课还没做足,秦导和她的老师林教授曾经指导过她的怎么提高演员基本功的基础练习也没做。
楼宁之从她的迟疑中已经听出来了,嚼着排骨上的r_ou_伪装出自己不在乎的样子:“你去忙吧,我再不吃菜就该凉了,我们老师布置了个课外作业,我待会儿还得做作业,你睡觉的时候跟我说一声。”
“那……”
“挂了挂了。”楼宁之假装不耐烦。
“好吧,有事给我发消息。”
“知道啦。”楼宁之先按了挂断键,闷头扒了一口饭进嘴里,眼泪不争气地落了一滴下来,她抽了张纸巾近乎粗鲁地抹了下眼睛,仰脸把眼泪逼回去。
这么大的人了,动不动就哭鼻子,丢人。
一个人吃了饭,洗了碗,楼宁之在客厅看了会儿电视,把声音调得很大,家里便充斥着嘉宾们的笑声,楼宁之面无表情地想道:都是些老得不能再老的烂梗,有什么好笑的,尬笑,xx台越来越不行了,出的都是什么玩意儿。
耳边“咔哒”一声,好像是窗外有什么动静,楼宁之吓得一怵,马上捞过来抱枕抱在怀里。周遭安静下来,楼宁之壮着胆子直起身,抄起茶几上一本厚厚的工具书往阳台走,先把墙边的一溜儿按钮啪啪啪全按亮了。她在通明的光线里,探着脑袋屏息往阳台瞧——没人,别的也没有。
她正要往回走,脑后忽然刮过一阵y-in风,她尖叫起来,同时将手里的书用力往身后一挥——挥了个空。
只是外面突然刮了阵风而已。
楼宁之靠在墙上大喘气,半晌,望向窗外黑沉沉的夜。
她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
孤独的产生,是当需要一个人的时候,她不在。
从前还没有谈恋爱的时候,她每天和朋友玩玩闹闹,即使那些朋友里有真心的有假意的,但永远围绕着她。她上一次感受到孤独是大姐二姐相继去上了大学,只留下她一个人在家,但是没多久,楼国庆和楼妈妈就协调出了一个方案,两个人不再一起出门应酬,而是会剩下一个人在家里陪她。
但那时候的孤独和现在不一样,她已经无法再回到那样的热闹里,就算身处在人群中,她依旧感觉自己是孑然一身。
为什么要谈恋爱呢?
楼宁之手指抠着身后的墙壁,甩了甩自己的脑袋,让自己赶紧从这种自怨自艾的情绪里摆脱出来,她可是家里第一乐观坚强的,不能被这一点小事情打败。
楼宁之去了书房,打开了钢琴盖——钢琴是她新买的,闲得没事用来打发时间。
接连弹了三遍《我有一头小毛驴》《两只老虎》《小星星》,楼宁之合上了钢琴,进了卧室,抱起她的书开始啃,中途走神无数次,在临睡前终于看了五十页。
她给庄笙发了句晚安,庄笙回了她一句晚安。
她问庄笙什么时候睡觉,庄笙回答她说再过一会儿。此时已经是十二点以后,楼宁之只能徒劳地劝她早点睡觉,身体重要。
庄笙回了句语音:“我爱你。”
楼宁之回复:“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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