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相聚以来,李霖其实一直提着一颗心。这会听到谈昌说想法变了,他脸色也跟着变了。
“我想陪着你。我还想帮你。”谈昌放下筷子,坦然地看向对方,“我还想光明正大地和你站在一起。”
谁甘心只做后宫中的玩物,无名无姓的佞臣呢。谈昌在民间听说关于东宫宠信佞臣那些影影绰绰的传闻的时候,数次听闻皇后属意为太子选妃的时候,他也是这样提心吊胆,这样的不甘心。那时他便下定决心,他不仅要回去,还要名正言顺、光明正大地回去。
若非两人正在用饭,李霖当即就想把对方揉进自己的怀里。
可惜谈昌一带而过,反而问道:“你呢,你这三年如何?”
李霖不费什么劲就想出答案:“乏善可陈。”
谈昌离开的日子,他又回到了原来的生活。不,是比原来更糟的生活。在书房批改奏折时,不会再有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窝在旁边,偶尔要撒娇。从外面回到咸阳宫时,也不会再有一个小家伙探头探脑,怕自己发现他偷懒。商讨对策,草拟奏折的,更是只剩下詹事府的人。
张廷很好,杨京润、李斌他们都很好。但臣属和朋友,和心上人,是不同的。
“那应该不会吧,我可是听说……”谈昌原本似乎笑着想要说什么,那笑的含义丰富,有狡黠,有揶揄,还有很多李霖说不上来的情绪。但是谈昌看着他却住嘴了。“罢了,不说了。”
“听说什么?”李霖不由催促他。
谈昌挠了挠下巴,在心里权衡了一会,才老老实实地说:“听说皇后娘娘数次招各家贵女入宫。”明眼人都能看出,太子殿下一直不婚,皇上皇后是真的急了。
李霖的右手啪一声放下筷子,直接伸上前捉住了谈昌的左手。“我从前是怎么想的,现在依旧怎么想,你可不能冤枉了我。”
“嗯……所以我说不说了嘛。”
那只小手不安分地挣扎了一番,却被包的严严实实,便放弃了无用功。
“你,是怎么拖到现在的。”谈昌小声地问。
“总有办法的。”李霖轻描淡写。“不过,还真有一事要告诉你。”李霖有些犹豫,声音也稍稍一顿。“阳青子……就是那前任国师,刚刚死了。”
谈昌抬起头,深深地看着他。
前任国师从前与李霁串通一气,朝堂上勾结官员,背地里给李霖挖了无数的套,最终却因为一次弹劾丢了圣心。景和帝下令把九尾狐捉回来,宫人在咸阳宫掘地三尺找不到踪迹。前任国师被景和帝勒令按时捉回九尾狐,却久久没有消息,彻底成了弃子闲人,无人过问。李霖自诩不是圣人,虽未刻意为难过他,却也没有阻止其他人找茬。
然而这么个闲人的死,却让李霖又提起警惕心。
前任国师的死因很不光彩:马上风。全真教禁止弟子娶妻,何况前任国师已经这把年纪了。景和帝看到上报的奏折时一脸厌恶不加掩饰,的确不是装出来的。
李霖时时记得谈先生的死因蹊跷,也不敢忘记,因为查这一桩事,自己和谈昌曾在生死关口走过一回。张御医一家老小更是因之丧命火海。
那么多的人命,究竟是想埋葬怎样的秘密。
“决明今天才回给我消息,国师生前饮酒,酒中有助兴的药物。”
谈昌立刻跟上了他的思路,“你是说,是有人给他下的药?”国师那个年纪,用太猛的药,的确容易出事。而且这样的死法还可以使得天子对他彻底厌弃,不愿多问,自然也不会深查。若说是有人故意如此,的确说得通。
而,如果他是被人害了,这无疑说明……当年谈先生的死,还有更深的隐情。
“不好说是不是故意的。”李霖收紧五指,与对方掌心相对,十指交缠。“我让决明去查,他说,此人私下里的确有用药助兴的习惯。在……与侍妾在一起时。”
如果是有人下毒,那这个人对他也是十分了解了。
李霖说起前任国师的fēng_liú韵事,英气的眉毛都皱了起来。谈昌看着有些好笑,右手自然地伸上去帮他抚平。
“我依稀记得,国师进宫之前,是清风观观主。”谈昌的记忆很强,何况三年前翻查《起居录》在他看来不过是昨日回忆。
清风观是京中著名的道观,正因如此,陈皇后薨之后清风观的观主才得以进宫面圣,乃至后来获得圣宠一跃成为国师。
“是的。”李霖感到温热的手指在眉间滑动,他的笑容也随之舒展。“谈会元果然高才。”
“诶诶,我还没问你呢。”谈昌一提起这个就收回手正色道,“这个会元真的是我自己考的?你没有c-h-a手?”
实话实说的话,以礼部那群人的胆子,是不敢把谈昌那份卷子举为会元的,虽然张廷据理力争。
李霖的沉吟已经让谈昌知晓了答案。谈昌撇撇嘴说道:“没什么,我写那份卷子时也没想过会考这个名次的。”虽然强装无事,但是还是有一丝失落。
“瞎说什么。”李霖终于回过神,轻飘飘地骂了一句,“你是信不过谈太傅的才学,还是信不过孤的指点?”
谈昌果然笑了。“那么中第的谈会元去向来灵验的清风观拜一拜,顺便向观中道士问一问前任观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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