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所说,江沉弋早在大学的时候就开始接触起了公司的事务;并且与他的空降不同,人家是实打实的从基层做起,年前才升到了现在管理部总监的职位。所以虽然是董事长之子,但下面的人依旧很服他。
业界评价这个初入商界的年轻人,似乎都不乏褒扬之辞。
简映这小半个月里几乎天天都在跟着的业务部的主管跑去其他的公司开一些大大小小的合作会议。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上班第一天起,他就对将来某一天在某家公司的某种场合下偶遇某人,算是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
所以当他这天坐在江臣三楼透明玻璃材质制造的会议室内,听对方财务处的人讲某个项目可以减少多少资金来达到与该项目所求效果相同的结局而己方分文不让双方争执不下几近站起来撸袖子商量的时候,他对上从远处走来前一秒还在和身后的人上下嘴皮子一翻似乎是在交代什么事情而下一秒因为看到了会议室内坐的人模人样却疑似因为好笑而挑着一边嘴唇,不甚在意地游移视线地在两个当官眼皮子底下光明正大开小差的某人的双眼时闭上了嘴的时候,简映觉得自己还算应对得体。
至少比起那天在机场要从容的多。
只是在心中暗自腹诽了一番设计师不知所谓将理应充满隐秘性的会议室打造成了360°无死角玻璃房的缘由,而后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的将目光转到了仍就你来我往毫不相让的两人身上。
只不过一直看着他的江总监自然不会忽视他这些毫不遮掩的小举动。正好借此机会光明正大浏览一墙之隔的房间里,留着与一月前机场偶遇时并无不同的短促发梢的清秀男人,穿着一身规矩的深蓝色西装,颈间银黑相间的领带似乎被刻意扯松了些许,穿着白色鳄鱼皮鞋的一只脚一下一下不耐烦地点着地。情绪有几分焦躁。
江沉弋当然知道他是为什么焦躁。只是当他注视着眼前这个男人清朗的眉目,便觉得收回目光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简映其实也一直在用余光注意玻璃墙外白净的大理石地板上对方不甚清晰的倒影,不过与外面的人不同,他在关注对方什么时候可以“路过”完毕。
不自禁泄露真实情绪而小幅度勾起的嘴角被重新扯平,江沉弋末了还是启唇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跟在身后神情茫然的助手道:“走吧。”
两人之间的玻璃墙仿佛一道屏障,里面的人以明显的态度再告诉他——
他,并不想见到你。
看着地上的影子渐行渐远,简映也默默舒了口气。
会议最终的结果还是暂时按原计划进行。
简映将这个结果给刘靖报告完之后,后者略带歉意的表示今天接他去北郊的车另有他用,暂时调不过来,希望他可以自己打车过去。最后还略带调笑意味地表示可以“公费报销”。
简映嗤笑一声挂了电话。
出门才发现,刚才看两个主管争得太投入,现在居然已经到饭点了。
正值出租车交班的时段,打车不是一般的不容易。
更何况是去郊区,来回一趟得一两个小时,这个时间根本没有车愿意去。
偏偏今天就是他爸动手术的一天,不去不行。
正苦恼着打算打个电话给刘靖再看看他能不能调一辆别的车过来,就听到跟前传来了一声鸣笛声。
心想着自己站在路边应该没有给人家挡着道,简映理直气壮的面带不满抬起头。
正巧对方降下来车窗,深色的玻璃落下之后,让他不期然便对上了一双锋利中带着冷意的凤眸。
在会议室内外照过面的两人此刻仿佛对调了一下,不过简映在第一时间条件反射般地后退了半步。
然后在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像是对他的举动十分不满一样先皱起了眉,冷声道:“上车。”
那一眼转瞬即逝的不耐与记忆中总是带着温顺笑意的少年相差太大,以致简映不得不在心中短暂的感慨了一番人果然是会随着时间而改变的之后,才十分公式化的开口拒绝道:“谢谢江总监,不过不用了,接我的车子马上就会到。不耽误您的时间。”颇得一番疏离却讲礼貌的君子风度。
江沉弋却冷静下来缓缓舒展了眉峰,沉着地开口分析道:“有车来接你你就会在公司大门等而不是在这边四下打量明显一副找空出租车的样子了。现在这个时间你打不到车,就算真有车也不会送你去郊区。不是赶时间吗?上车。”
“君子”简映瞬间破功,忍了忍还是皱起了眉头,直接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要去郊区?你怎么知道我赶时间?”
江沉弋注视着他,沉默半晌才状似无奈的开口:“……在马路对面看你三分钟看了不下十次手表了。上车,这边不能停车。”
简映当然不会觉得对方真的是观察了自己三分钟,估计也就是过马路的时候无意间看到的,只是对对方避而不答自己的的第一个问题而有所抗拒,不过却不得不承认江沉弋说的没有错,做什么都不能错过他爸的手术。
于是当下便也不管江沉弋是怎么知道他爸的事了,也许是高度合作的公司高层间信息的往来也说不定。
最后犹疑地抬头望了眼明知不可能会有奇迹出现的马路尽头,简映终于还是一闭眼心情复杂地伸向了身前触手可及的银色车门。
钻进车内的一瞬间,男人就因为强烈的冷空气惊起了一身寒毛。尽量让自己靠近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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