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上,他的那匹马屁股上插着一支箭,已经发足狂奔远去。
“对不住了,又看走眼了。”刑秧冷笑着将弓丢给一旁的仆从,驱使坐骑来到那乌身前,假惺惺问,“没受伤吧?”
那乌落地前为求逼真,并未催使内力,这会儿是确确实实的痛,特别是左踝处,似乎是扭到了。
“承蒙公子手下留情,伤的并不重。”他咬牙撑坐起来。
邢秧满脸可惜:“怎么没把你摔死呢!”
这些贵族子弟整日高高在上,视人命如草芥,穿着华服,喝着美酒,言辞雅贵不凡,心却比沟渠中的泥鳅还要脏。
迟早有一天他要攻下这座城池,将邢候和宋毕鸢等人全都关入兽笼,让他们尝尝终日与猪狗为伍的滋味。
那乌垂眸掩饰自身情绪,低声道:“公子若要杀我,城主恐有不悦。望公子三思而后行,不要让邢候与城主之间生出间隙。”
邢秧闻此言立时眉毛倒竖,心中大怒道:“你一个小小禁脔也敢来教训我?!”说罢他策马向前,眼看就要踏上那乌,却被一直未开口说过话的刑姬劝住。
她嗓音轻柔悦耳:“小弟,莫要和此等贱民争执,有失你的身份。”
邢秧动作一僵,缓缓收敛怒容,当真不再找那乌麻烦。
他狠狠一瞪眼,一拉缰绳,往林中猎道而去:“我们走!”
刑姬紧跟其后,经过那乌身前时连个眼神也没给他,当真冷若冰霜。
家仆们背着弓箭与食水器具跑在两人身后,不敢有一丝停顿。
那乌等一群人走光了,这才扶着树试图站起,奈何踝骨肿胀,足跟根本无法落地。
他看看天色,想着不知要过多久宋毕鸢才会发现他不见了,又要过多久才会派人来找他。
或许压根不会有人来找他,毕竟他不过是个小小的供人取乐暖床的男宠罢了。
他重新又挨着树坐下,靠在树干上闭目小歇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声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那乌警惕地睁开眼,朝林间望去,发现竟是宋毕鸢!
宋城主一身简练的白色猎装,直直往他所在的方向策马而来。
他在那乌跟前勒了缰绳,冷声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那乌一指左脚:“扭伤了。”
宋毕鸢蹙眉又问:“马呢?”
“跑了。”
闻言,宋毕鸢翻身下马,来到他身前,蹲下查看他的伤势。
他脱去那乌鞋袜握着少年纤细的脚踝按了按:“未伤到筋骨,只是扭伤。”说完便替对方重新穿上鞋袜。
那乌忍着痛,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觉身子一轻,整个人便被宋毕鸢拦腰抱了起来。
“城主!”那乌惊呼着双手环住宋毕鸢的脖子。
宋毕鸢将他抱到马前,让他坐到马鞍上:“坐稳了吗?”
那乌点头:“嗯,坐稳了。”
宋毕鸢并不上马,而是走到前面为那乌牵起了马。
那乌视线定定看着他的背影,眼中燃起灼热的欲火,但说出口的话仍是属于少年“乌耐”会用的语气。
“城主为何不与我一骑?”
“不喜与人共骑。”
过了半晌。
“城主为何不问我是为何受伤的?”
宋毕鸢脚步不停,淡漠道:“你如何受伤的与我何干?我难道应该知道?”
此话再直白点,便是在说那乌一介男宠,并不值得他劳师动众。恐怕今天就算他找到的是少年的尸首,最多也是让人就地掩埋了,并不会执意追查缘由,更不会为他与下臣不睦吧。
倒是十分合情合理,像个一城之主。
那乌眼中光芒更甚,嘴上却道:“是乌耐多此一问了。”
宋毕鸢一直将马牵到营地,之后便唤来大夫为那乌就诊,而他自己则一个人再次进到林中寻猎。
5
宋毕鸢一身夜行衣,后面跟着相同打扮的几个黑衣人,架着个囚衣染血、发髻凌乱的男人飞速奔跑在林间。
忽地几支利箭破空而来,宋毕鸢旋身为众人挡去,右手一抖宝剑出鞘,头也不回地道:“你们先走,我断后!”
“城主!”那几个人犹豫不去。
宋毕鸢皱眉大喝:“快走!”
黑衣人这才不甘地离去。
宋毕鸢在原地等了会儿,听闻狗吠及人声渐近,便展开轻功往另一方向而去。
他的运气差了点,前面是悬崖,退无可退。
宋毕鸢观察了下周边地形,提气跃上一棵参天大树的枝桠,一手扶着树干一手支着剑,屏气等着追兵的到来。
狗叫声已经近在咫尺,随之而来的还有呼喝声。
“这边是悬崖,好好找,他们逃不了!”
“被劫走的是重要的俘虏,一定要找到……”
“让这些狼犬循着血腥味找!”
宋毕鸢紧了紧握剑的手,打算等人搜到栖身的大树下时就一跃而下,先发制人。
只是还没等他有所行动,又来了几个人。
为首那人一身红衣,黑发未束,光是走路姿势就十足嚣张。
“大人!”先前追到这儿的几人都对他非常恭敬。
红衣人微颔首,命令道:“你们去那边搜,这边交给我。”
“是!”
脚步声与犬只的喘息声逐渐远去,宋毕鸢的眉心却并未就此舒展,因为他一开始就认出了这红衣人是谁。
“还不下来吗?”那乌眯着眼看了看一片昏暗的树冠,撇撇嘴,“信不信我把这树劈断了!”
话音方落,宋毕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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