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总拿出一份合同,递到辛加面前,再把口袋上别着的金钢清楚了吧,还有什么疑问吗?”
“没有!”辛加迅速拿笔签下自己的名字,生怕这份文件会变成蝴蝶飞走。
“你们这支乐队真是沧海遗珠啊。”王总坐下,翘起二郎腿,“介意我抽烟吗?”
辛加连连摆手道请便请便。
“这是bty,我们的王牌经纪人。”王总比个y以后会全权负责你们乐队的一切事务,你们是小花朵,bty就是辛勤的园丁啊,哈哈。”
bty朝辛加弯弯嘴角,一脸“教导主任的心思你别猜”的表情。
直到辛加走出大楼,仍觉得如梦似幻,周围一切都不真切,飘飘渺渺,冷不丁被一只路过的狗咬住自己手中那一式三份的合同才惊醒过来。
辛加茫然地回到茶餐厅,坐在茶座上愣神。辛师奶忙到筋疲力尽,上餐途中走过来骂儿子,“衰仔!还不去帮你爸斩烧鹅……”
话未完便被儿子拦腰抱住,手中的托盘连带餐点都差点一齐脱手。辛加声音闷闷道,“辛师奶,你要做星妈了。”
深夜,一家四口加上对面的阿男齐齐坐在辛家的客厅,严肃地审视着茶几上那份薄薄的文件。
辛师傅捧起合同,开始第十一遍,阅罢,道:“我认为这份合同不是骗儿子去传销的。”
“哎呀你高中都没毕业,懂什么。”辛师奶夺下合同,递给辛妹妹,“妹头你来看。”
高三生辛妹妹,严格来说高中也还没毕业,她伸个懒腰,“都说了没问题!绝对是要捧哥当明星了!”
“阿男。”辛加小心地扯扯她的睡衣袖子,“你别结婚了,等我们发达了请个保姆来照顾阿智。”
阿男看看墙上的挂钟,起身道别,“都这么晚了,我要回去哄阿智睡觉。”
“我真的进了yl的大楼!真的有王牌经纪人带我们!信我!”辛加朝着阿男的背影喊道,“再给自己一次机会不行吗?”
“y。”阿男妥协般摊手,“天大的事,等明天再说行吗?”
辛加回过头,立刻就被辛师奶拉着到神台前上香,母子俩朝着菩萨和先人牌位双手合十拜了三拜。辛师奶嘴里念念有词,感谢列祖列宗保佑辛加。
“妈。”辛加道,“你不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怕什么,大不了再回餐厅送外卖。”
第二天一早,辛加兴冲冲地去找阿男,结果只有阿智一个人在屋里玩,他问:“你姐呢?”
阿智吹着口水泡泡,呵呵笑道:“姐姐和伯伯……伯伯……还有老虎婆婆……去吃叉烧包了。”
他口中的伯伯和老虎婆婆,是阿男的未来老公和婆婆,因为那男人太老,阿智一直喊他伯伯,怎么也学不会叫姐夫。
辛加没有办法,只能赶紧去找贝斯手阿绿。他赶到阿绿的出租屋,打开门差点没被包裹堆成的山压死。辛加避开一地包裹和商品,艰难地挪到单人床边,摇醒床上的男人。
男人缓缓睁开眼睛,刚从睡梦中醒来的眼眸深邃而湿润,性`感地注视着辛加。
有时候,不,是大多数时候,辛加都觉得阿绿不应该被人唤醒,而是应该被自己帅醒。
“加加?”阿绿还迷蒙着,倏尔屁股着火般弹起来,拉下背心裹住健壮的腹肌还有……呃……晨勃。
趁阿绿去厕所解决需求的当口,辛加打开他的电脑,登录旺旺,帮他处理了几单交易。
阿绿从卫生间出来,他洗完澡,只穿了条沙滩裤,头发还在往下滴水。他单手撑在电脑桌上,一股清新芬芳的雄性荷尔蒙朝辛加扑面而来。
“啊对了,跟你说个事。”辛加赶紧说正事,“我昨天跟yl续约了。”
“yl?”阿绿思考了一会儿,“高中时跟我们签约的那家公司?还没倒闭么?”
“我说真的!”辛加把合同拿出来,“你也赶紧签,我们可以开演唱会了!”
阿绿把低垂的湿发朝脑后抹,露出光洁的额头,他拿起桌上的快递单,忙活起来。
“阿绿!你只要跟我去一趟yl你就信了!骗你我跟你姓!”
“加加。”阿绿大帅比无奈道,他指指柜子,“那边有我从商港带回来的奶粉,自己去冲一杯喝吧。”
辛加看一眼那罐美赞臣3段,绝望道:“你真的要放弃了吗?”
“实际点把。”阿绿说,“我想给喜欢的人一个能摸得到的未来。”
“女朋友逼你在市区买房了?”
阿绿彻底无言了,他拿出一罐冰啤酒,坐在包裹上就喝起来,“我底下还有七个弟弟妹妹等着养活啊加加。我真的……真的不敢再做梦了。”
“好。”辛加耸耸肩,“我自己去。再见。祝你的代购生意兴隆。”
“加加!”阿绿站起来,踢开脚边的货物,他深吸一口气道,“等我,一起去。”
两人下了公交车,站在街市边。忽然便开始狂奔起来,一路经过水果摊、活鸡摊、幼儿园放学排排走的小朋友、搭客的摩托车。街上的塑料袋、售楼传单在此刻,宛如漫天飞舞的星屑,在他们身上落下闪烁的金粉,他们溅起的污水,也似乎成了步步而生的花。
他们三步并作两步冲上老旧的居民楼,推开阿男的家门。
阿男她妈妈正在和未来亲家讨论彩礼的事情,双方争得面红耳赤气喘如牛,像两只互不退让的蛤蟆。
“阿男不结婚了!老!巫!婆!”辛加朝那恶婆娘做个鬼脸,拉起阿男欢呼着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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