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查不出来呢?
而这些年来,因为八皇子之死皇帝对德妃的补偿极多。
皇帝的补偿并不能代表夕笙。所以夕笙还是要见一眼德妃。
虽然不太合规矩,但皇帝已经同意了。他说的话就是圣旨,就是规矩。
夕笙还记得当初的德嫔。
那些记忆依旧很清晰,但却已经没有当时的感情了。当初他是一个冷宫里的皇子,她是一个冷宫里的妃子。而现在,他是离宫宫主,她是四妃之一。
他早就找不回当初委屈期盼的心情。
现在的他,冷静无比。
见到德妃的时候,是在一个辉煌的宫殿里。
有垂帘肃立的宫女,有袅袅升起的紫烟,有亭台楼阁、御池花鸟,而上座的女子,华妆美服,妍丽端庄。
她的底子很好,因此,很美丽。但那厚重的妆容却让她显得有些不自然,不过也只有这样的妆容,才能遮住她面色的憔悴。
她看见白袍少年走进来,秀拔出群的少年面容让她隐隐有些眼熟,但是她却想不起来在何时见过他。她轻抿秀唇,提醒自己这是离宫的白袍人,强打起精神来。
前段日子她又梦见了她的八皇子。
她又是一夜难以入眠。
最初不是这样的。
最初的时候,她从来没有梦见她的八皇子。她只是以为八皇子的死亡是一个意外。后来有妖邪作祟,虽然她也睡不安稳,但是她没有做梦。直到第一次白袍人来。
他们来的时候,她正受宠。失去幼子使她面上带出一抹忧愁,令她比西子更怜三分。皇帝的怜惜与补偿使她出尽了风头。虽然她面上依旧有忧郁,但桃花人面,一看便知承恩日久。
他们来见过了她。只是遥遥一见,但是她分明看见他们看她的眼神——冷淡、厌恶。她当时便是一僵。一来不知道怎么有人这样直视皇帝的妃子,二来不知道他们怎么就厌恶她。毕竟,他们素未谋面。后来她强自镇定,劝解自己那是离宫的人,一群远离人间的道士,对后宫嫔妃都是如此。然而,她后来再看去,发现那白袍人对别的嫔妃那真是目不斜视,全然的冷漠。
那时,宫中群妃聚集,只是为了给他们看上一眼,知晓是那宫的妖邪作孽。哦不,是妖邪在哪宫作孽。他们看过之后,也就散了。
后来有小道消息说,扰得整个皇宫都不安稳的就是三皇子。当然,那些嘴碎的宫人不止说了这些。他们之前还说过,荣嫔也就是三皇子的生母一直在伸冤。因为荣嫔在皇帝赏赐的时候拒绝了皇帝的赏赐,只求还三皇子清白。本来,这些都没有人信没有人理的,但是,荣嫔不是拒绝一次,不是喊冤一次,而是次次如此。听说荣嫔本来可以升的位份都因此吹了。
宫里不是刚刚有这些传闻。德妃甚至就知道,那不是传闻,那就是事实。因为荣嫔求过皇后,当着众妃请安的时候求得情。她亲眼看见,荣嫔憔悴的模样,她记忆最深的就是荣嫔哭肿的眼。然而荣嫔的眼泪又什么用呢?皇后铁青着脸关了下了禁止荣嫔出她的院子的命令。这就是打入冷宫了。
她看着荣嫔被宫女拉走,心里当时还想着她绝对不会像荣嫔这么傻。一个儿子走了就走了,有皇帝的恩宠难道还不能生出第二个吗?
再后来啊,那群白袍人就来了。
可笑的流言居然转了话锋,说起了,同样是失去儿子,荣嫔和德嫔的区别。她初初听到很是生气。能有什么区别?她的孩子是被害死,她所得到不是理所应当的吗?而荣嫔,只能说他们好欺负,还太蠢了。否则,怎么会是三皇子当替罪羊。
说到底,这宫中还是权利最大。
她狠狠罚过嚼舌根的几个宫女,耳根便终于清净了。
后来荣嫔死了。宫中的人终于看着她坐上四妃之一,都承认她是一个聪明人了,和荣嫔完全不一样的聪明人。
但她开始做梦了。
本来记忆里朦胧模糊的孩子忽然无比鲜明。她一次次梦见他躺在草丛中,眼睛茫然地睁大。
她开始恐慌。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这噩梦反复出现。她曾经心里恶狠狠地想,为甚那孩子生下来这般不吉祥,死了也要折磨她?
哦,那孩子怎么生的?本来在日暮时分折腾了她两天两夜的孩子终于落地她是很放松的,但是这孩子居然这么巧,逢着太皇太后离世。连司天监都测出个不是大吉的生辰。生都不会找个好日子!
而后来,资质平平,木讷少言,完全不像四皇子般聪慧。她日后怎么可能倚靠他?所以,在那孩子长大的日子里,她都在想办法从冷宫里走出去。
她有些心虚。虽然她不曾说出口,但她也明白,她能有今日德妃的尊荣确实都来自那个孩子。来自那个孩子的死亡。
当她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心里开始撕扯般的痛。
她这才明白,她也是会为那孩子心痛的。
所以,她想报仇。为那孩子报仇。
可惜,那人藏得太深。
而现在,又有离宫的白袍人来了。
这次只有一个人。看着很眼熟的人。
“请问阁下所来为何事?”她客套之后直接开口问。压根不问这人是谁。毕竟他身上的白袍已经能说明一切了。
夕笙却没有德妃想象中的厌恶与冷淡。
他很温和地问:“德妃娘娘如今过的如何?”他看着德妃,其实不用问也知道。她肯定是过的不是太好,但也不是特别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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