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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秋苔猝不及防,倒在夏临轩怀中,因挣扎着擦去脸上口水,怒道:“够了,这都什么时候了,皇上还要胡来?你……你说什么性命垂危,都是装出来的是不是?”
“是不是装出来的,秋苔你不知道?朕后背上那伤口都可以摸到骨头,若不是你好心替朕包扎,现在早已流血而死了。”
“你就胡扯吧,看你现在这活蹦乱跳的样子,再流半天血也死不了。”蒲秋苔气呼呼地控诉:本来嘛,眼前这个像只八爪章鱼般缠着自己不放的无耻家伙,就算去了阴间阎王爷也不肯收吧。
“哦,那是因为秋苔你替朕包扎,然后不流血了,所以朕才恢复了些力气。”夏临轩无辜的眨眨眼:“不然,朕现在又怎么可能只是抱着你而不做任何事?”
“你还想做什么事?”
蒲秋苔火了:“幕天席地,劫后余生,侍卫们很快便能寻来,你还想做什么?你是皇帝啊,就算无赖霸道,可能不能不要这么无耻?不要无耻到这个地步?”
“唔!朕的意思是说,若是朕还有体力活动起身,又怎可能不替秋苔包扎伤口?你身上也有一些细碎伤口的,难道你都没发觉吗?还有,若是朕的伤势不是这么严重,朕就可以生火烧柴了,咱们俩也不至于在这里穿着湿衣裳,只能等待救援。”
“嘎?”
这混蛋竟然是说这个?自己竟然……竟然误会他了?还以为他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忘那些羞耻的性事,想体会一把野合的刺激。天啊,自己……怎么会想的这么歪?
蒲秋苔的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耳朵根。偏偏夏临轩好像没看见也似,“无辜”的看着蒲秋苔,眨巴着眼睛问:“秋苔以为朕要做什么?你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我……”
蒲秋苔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没好气瞪了夏临轩一眼,他说不出话,心里却想着都是你这混蛋平时太无耻了,所以我才会误会,没错,就是这样,都是你的错。
爱人如此窘迫的模样真是太可爱太诱人了。
夏临轩悄悄吞了一口唾沫,心中偷笑还好自己之前没有把话说明白,才有这么一个将军的机会。不过……若是能在这样地方和爱人体会一把野合的滋味,似乎也挺刺激的。但如果真敢这么做的话,只怕秋苔就真的会杀了他吧,何况背上的伤势也的确很严重,现在的他的确没有这个体力能把爱人吃下肚去。
恼羞成怒的蒲秋苔走到离夏临轩十几步外,背转身子坐下,不肯理会那个混蛋,听到身后传来的呼痛声,他也逼着自己硬下心肠不许回头,知道皇帝陛下最是会打蛇随棍上的。
如此过了一会儿,就觉着声音似是越来越近,疑惑之下回头,就见夏临轩如同一条艰难蜕皮的蛇一般,正往这边爬过来,他大惊之下,顾不上刚才被这家伙揶揄的怒气,连忙起身紧跑几步上前,怒叫道:“你疯了,万一把伤口扯开了怎么办?我本来就不会包扎……”
“朕看着秋苔坐在这里,就想过来嘛。”夏临轩满不在乎的笑了笑,身后伤口果然裂开,血慢慢向外渗,将那件湿漉漉的衣服染得如同雪中寒梅一般。
“你……”
蒲秋苔彻底无语了,身子随着夏临轩的扯动坐下,只听对方小声恳求道:“好了,朕不再逗你了,秋苔,到我怀里躺一会儿好不好?只要你躺在朕身边,朕就安心了。”
“不要。”
蒲秋苔断然拒绝,但看着夏临轩那“哀怨”的眼神,不由自主心就柔软了两分,扭过头小声道:“等下侍卫们大概就会过来,让他们看见……很难堪。”
原来是因为这个。夏临轩面上泛起开怀笑容:“所以若是没有侍卫前来,秋苔就肯让朕好好抱一抱,陪着朕躺在这里看天上白云悠悠,对吗?”
“对。”
出乎夏临轩意料,蒲秋苔竟然十分干脆的答应下来,他正疑惑着,就听对方苦笑一声,摇头道:“你不是常说,我是你的侍寝之臣吗?呵呵,再羞耻的事情都做过了,夜夜侍寝都经历了,如今不过是陪你躺一躺,又算得了什么?”
“秋苔……”
因为无耻而一向无往不利的皇帝陛下头一次失语了。他怔怔看着蒲秋苔,虽然看不到那双剪水明眸,可阳光下那优美的侧脸上却似是有一抹淡淡的哀伤。不期然的,皇帝陛下就想到刚刚蒲秋苔说过的那句话:“满腹经纶又如何?百无一用是书生。”
是啊,他的秋苔可不仅仅只会侍寝,他是百年不遇的一个奇才,满腹经纶学富五车,年纪轻轻却已经是士林中的领袖。想当初他高中状元,得庆朝皇帝亲口赞美的时候,应该也是满怀报国之志的吧?只可惜那庆朝皇帝只是爱他之才,却不会用他,最后到底让他黯然致仕,归隐乡野。
他的秋苔,是一个志向凌云满腔抱负的栋梁之才,他本该在朝堂上辅佐自己治国安邦,给天下百姓谋一个太平盛世。可如今自己却因为对他的爱而强迫他只能困在深宫,做一个男妃。这对于他来说,应该是最大的侮辱吧?难怪他度日如年,总说在苦苦煎熬,可笑自己还幻想着只要宠爱他,就终有一天能换来他的爱。自己的爱是多么狭隘自私又霸道无情啊,只想着自己快活,却何曾去想过秋苔想要的是什么?
夏临轩在这一刻忽然大彻大悟,怔忡地看着蒲秋苔,他心中只觉得又涩又痛。这一刻,爱人心中的憋闷痛苦,他竟似能够感同身受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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