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最初是想来见我,希望我能说服父亲收回暗杀令。因为暗杀令,她的家庭经历了噩梦般的灾难。沃特的妻子不堪忍受威胁离家出走,但他还是执迷不悟,一心要和卜伦诺家族作对。两个同样固执的人结上了仇,不可能以劝说这样轻巧的方法化解。她没见到我,而是遇见了刚和家族成员谈完事下楼来的父亲。他大概觉得这件事发生得匪夷所思,根本没想到这个女孩会自投罗网。听说整个过程他都没有说过话,而是像在看滑稽表演一样让那个天真的女孩从满怀希望到惊恐绝望。”
“他还是绑架了她?”
“他原本想用她来威胁沃特放弃和家族作对,但沃特发现女儿失踪后,立刻找上门来谈判。”庞德说,“我想就是在那一瞬间,父亲的想法改变了。他决定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要让那个女孩变成沃特心中一个永远化不开的y-in影,让他的余生直到老死也无法释怀。”
“洁西卡死了?他杀了她,不知把她的尸体扔在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庞德说,“也许没有,不过如果一个人失踪了那么久,音信全无,我们就应该当做她死了。”
“真的吗?你也不知道她的下落?”
“也许你不信,但我确实在发现父亲绑架她之后放过她一次。当然,不是别人想的那种出于好心。我只是认为父亲和沃特之间的私人恩怨已经完全失控,变得非常疯狂,如果不让这件事缓和下来,所有人都会被卷进这场没完没了的恩怨之中。我了解自己的父亲,也同样了解沃特,悲伤和愤怒不会让他灰心丧气,反而会激起更强烈的复仇yù_wàng。所以我放走了洁西卡·纳尔森,如果沃特对女儿还有一点关爱,有过这次死里逃生的经历,也许他在表面上会表现得不那么极端激烈。”
“看来那时的你和洁西卡一样天真。”露比说,“据我所知,沃特从没有放弃过对你父亲的调查,就像你父亲直到病死都没有撤销对他的追杀一样。”
“也许,你说得对。没想到我会和一个不谙世事的女孩犯同样错误。”
“你不好奇后来发生的事吗?如果你没有撒谎,真的曾悄悄放走洁西卡,可她却从此人间蒸发渺无音讯,她去了哪?遭遇了什么意外?”
“她只是一个警察的女儿,我也仅仅只在一次投资基金的场合和她有过一面之缘,我们之间几乎可以说是陌生人。我认为在我冒着被父亲发现的危险放走她之后,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最大善意。难道你觉得我还应该像一个暗中的保护者一样,亲自把她毫发无伤地送到他父亲怀里吗?”庞德说,“希望你能明白,我告诉你这一切,并不是为了满足你的好奇心,也不是因为我孤独寂寞找不到人倾诉内心的秘密。我做的所有事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让这个已经千疮百孔的家族可以继续存活下去。至于那个女孩是死是活,现在在哪里,你应该让沃特·纳尔森自己去想办法。他是一个父亲,父亲都应该为自己的孩子负责,不管他有什么崇高悲壮的理想,有什么天下无敌的野心,如果他做不到顾及家人,当初就不应该自私地结婚生子,妄想有一个温暖幸福的家。”
这几乎是庞德·卜伦诺说过的情绪最激烈的一番话了。似乎因为父亲和孩子这个话题,触发了他心中某一处敏感的地方。
露比也为这番话而沉默。
父亲都应该为自己的孩子负责。
他反复在脑海中重复这句话。
“好吧,洁西卡的下落我会另外再想办法找答案,合作的事,你最好能够在舞会结束前做决定。”
“你是不是在出门前已经写好了合作的契约书?”
“没错,只是这份契约书留存在我们彼此的脑子里就够了,有形的东西总是难免落入有心人之手。我不喜欢威胁别人,因为好的合作是让双方满意,心甘情愿做出决定。像普利兹·琼斯那样以人质做威胁达成的交易虽然在短时间内也会生效,最终却只能迎来糟糕的结局。”露比说,“今晚我们聊了很多,即使我们还不能完全信任对方,可多少互相有了些了解。也许在你看来当时无法解开的困局,现在已经不再是难题。”
“你真是从容不迫。”
“我演技好,看起来从容不迫,其实心慌得直跳。”
“洁西卡的父亲沃特,现在在哪?”
“你想知道?”
庞德笑了,但从眼睛里看不出这个笑容的真意,他说:“什卡郡乐园是个令人怀念的地方,它曾经辉煌过,现在也是个狂欢的好地方。”
露比皱了皱眉,似乎察觉到自己的疏漏。
“你的计划把我们——包括普利兹在内玩得团团转,现在不想玩了就找个喜欢的人选合作,难道没有考虑过消息一旦开始流传,就没那么容易消除干净。还是你觉得沃特·纳尔森已经不重要,无论他下场如何都无所谓?你认为普利兹会乖乖在家等待你拿到证据吗?他是规则的破坏者,不会放过任何可趁之机。”庞德说,“你们现在赶去已经太迟了,枪战恐怕早就结束了。”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件事?”露比问,“是为了嘲弄我也有犯错的时候?”
“当然不是。虽然在对白猎鹰进行调查时,我确实对特罗西家的人产生过好胜心,但当我见到你之后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认输了?”
“不,因为我们之间无法分出胜负。”庞德说,“这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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