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搞成允梓墨那张橘子皮的?”
方诸心肝一颤。
“哼,自己就是个傻缺,还总把别人当笨蛋!”小狐狸颇神气地扬起头,“喂,你若是求本公子的话,本公子还可以考虑考虑……”
方诸讪笑道:“真不用了。”
狐狸一脸嫌弃地皱皱鼻子,自出门去。
方诸进了书房,坐椅上捧著本书盯了半天,一页没翻过,直到近正午宋大人亲自过来,将他从房中拎了出去。
“取消婚事?”方诸有些发懵。
“不错。”宋正山放下茶盏,嘿然一笑,“行疏啊,老夫知道你是个言出必行之人,悔婚一事,过错皆在宋家,你不必愧疚。”
我有什麽好愧疚的?欢喜都来不及。
方诸恭然道:“宋大人客气了。其实晚辈一直觉得,这门亲定的过於仓促……”
宋正山喟然打断他:“行疏如此大度,老夫实在愧对允家啊!可是没办法,万岁爷他……唉……”
方诸急忙安慰他道:“宋大人不必介怀,个中内情,晚辈都明白,都理解。”
且不说他允氏一族家道萧索,靠山全无,便是换了天底下任何一个男子,也不能与龙椅上那位斗。鸡蛋碰石头,到底是鸡蛋碎还是石头破,他方诸自是清楚的。而且,看吉昭那小样,对莲舟当是一腔真心,莲舟跟著他,倒也未尝不是一件幸事,後宫虽乱,莲舟本事过人,又有妖界护著,小小宫斗恐也不能奈她何……
宋正山甚欣慰,手探过来握住方诸的掌心,用力紧了紧:“今後,你虽不是我宋家的女婿,可你我之间,早已亲如父子!老夫只当多了个儿子,从此,你允梓墨的事,就是我宋正山的事!”
方诸随口应了。
再是一番品茗共叙,待老头子的肝胆掏得差不多了,再交代了几句有空要上京城来玩,便脸色红润地带著侍从离开了。
方诸坐在空荡荡的大堂里,看著宋家留下来作为补偿的嫁妆,觉得有点寂寞。百无聊赖捱了片刻,突然记起一事,遂携了几锭元宝以布裹之,来到城南街头。
文玩摊主见了他,一眼认出对方正是日前没付钱就卷了自己的核桃跑掉那人,袖子一撩就要开荤,手刀被方诸送过来的白花花的银子止住:“先生海涵,在下那日实在没钱,可又对此物甚是喜欢……”
摊主笑呵呵摆手:“无妨无妨……呀,这怎麽多了……”
方诸笑道:“多出来的一百两,权当在下对先生的补偿。买卖既成,仁义也在,日後在下若再来光顾,偶尔短上二三两,还要请您多多担待。”
摊主自是眉开眼笑应了。
还了旧债给了人情,方诸衔笑回到允宅,又将街坊四邻昔日帮衬过允家的,都携银感激了一遍,邻里热忱些的,还请他留下来用中饭晚饭,直到掌灯时分,他才顶著月色回到家里。
方诸嗅著衣上菜香,摸著脸上酒色,还是感到……
寂寞。
翌日一早,方诸携著几样包装别致的茶叶果品,到了秦府门口。通传的人又换了,既非书照,也非双弈,而是一个颇面生的小厮。小厮进去通报时,方诸掏出身上的文玩核桃看了看,又收入怀中,不一会,小厮出来,客客气气领他进去。
方诸心底有些拥堵,便没与他搭话,岂知那小厮倒是个话匣子,一路上倒个不停,先是将最近请辞的两个小厮骂了一通,说秦府待底下人不薄,他们却狼心狗肺为了上京考状元竟然狠心离开少爷,又将自家少爷的近况汇报了一下,道他近来精神头不错,除了看书作画吟诗会友,偶尔兴致来了,还会到南馆里头请一两个小倌回来过夜,家老爷虽是恨他败坏门风,可念他身为独子又为了个男人闹过几场大病,怕他一不顺心,再一闹疾,人就没了,於是也就由著他了……
方诸越听越觉不对劲,终於在一道复廊里头,拽住了小厮的衣袖:“小哥,你说你家少爷留了小倌过夜?!”
小厮本来说的正尽兴,突然被人这麽一打断,顿觉有些不高兴:“是啊,少爷喜欢男子,这件事,莫说秦府上下,就是姑苏城里,知道的人也不少……”
方诸手中攥得更紧了:“他留了小倌过夜?”
不是说他今後都将无欲无求?
小厮脸一板就要发作,忽然眼睛一亮不知道看到了什麽,身子一躬,声音一柔:“少爷——”
方诸蓦一回身,就见秦飞卿手执羽扇,正含笑站在桃林里头。
“天府……”方诸奔进桃林,失声欲泣。
秦飞卿将小厮退了下去,待小厮走远了,他才飘然转向方诸,眼中是盈盈笑意,头顶是灼灼桃花:“如何,我有说错否?众里千寻,桃源,就在晋人回首处。”
好一番努力,方诸才将胸中膨胀的冲动压了下去,缩紧爪子乾笑道:“我只是……想要再见见你,方如。”
秦飞卿眉一挑,羽扇搭上他肩,笑弯了眼:“你确定,你是想见秦方如?”
方诸愣愣应了声,看著眼前那行藏太露的人,忽觉有点不对劲。
定睛一看,那张脸,似乎……又是秦飞卿不错。
“觉得奇怪吗?”秦飞卿淡淡笑,“为何我的言谈举止,像极了,那个天府。”
方诸一震:“你……这……”
秦飞卿抬起湖蓝色衣袖,慢慢携住了他手。方诸低头,手上是一截白皙胳膊,视线再往上抬,蓦然间,火红色广袖分外醒目。
脑中顿时一轰。
方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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