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脸颊,轻柔得如同爱抚着情人的皮肤。吴铭看得恶心:“你是自恋狂么?!真恶心。”
穆萨哑然失笑,垂眸看向洛尘的手指,眼神很柔软:“自恋啊……你说的也没错呢。”
这具因他生还的脆弱身体也好,那个失去存在意义的迷惘灵魂也好,全部全部,都是只属于他穆萨的。
真想给这个用恶心眼神盯着你看的小警察,一点教训尝尝。
“孤军奋战很辛苦吧,吴铭先生。你的确有非常出色的侦查能力,我特意留给你的线索,你都有好好搜集起来呢。自从知道三和疗养院的车祸事件是你负责保管案底后,我就一直想要好好和你‘聊一聊’呢。”穆萨微微前倾身体,让那双黑眸里饱藏的恶意一览无遗,“知道为什么这次的恶性事件没有成立专案组吗?因为上面有人压下去了哦。”
“靠着自己父亲苟且偷生的臭虫,还好意思拿出来说事。”吴铭嗤之以鼻。
“凡事一知半解便开始洋洋自得,人类都像你这么愚蠢得可笑吗?你真的知道,洛毅在那年的事故里扮演了什么角色?”穆萨压低声音,颇具攻击性地直视他,“为什么他妻子的死亡草草地被归为事故结案?你又真的知道,他对洛尘做过些什么吗?”
“……”吴铭一时间无法回答,当年的事实在太过诡异。从烧毁的废墟里只救出来一个奄奄一息受尽虐待满身伤痕的孩子,孩子的母亲不知所踪,孩子的父亲却态度回避直接让调查结果由“失踪”改为“死亡”。
那年究竟发生过什么?
“洛尘还真是可怜啊,儿时被羁绊最深的血缘亲人背叛伤害,在我杀人后还要替我背黑锅,被你污蔑为杀人凶手。我知道的呦,他在那个废弃工厂第一眼见到你时,还以为你是来救他的呢。真单纯啊,竟然还会去信任一个为了正义想要把无辜的人关进精神病院的……”
吴铭拍案而起,借着巨响遮掩自己脸上一瞬间的慌张:“我不会相信你说的任何话。我是不会放弃让你得到惩罚的,杀、人、犯。”
他咬牙切齿的宣誓,虽然听上去更像为了让自己动摇的心坚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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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物疗法?”穆萨看着坐在对面逗弄鹦鹉的杨涵,无聊地单手撑住下颚,“我还以为这种可怜兮兮的温情是给自闭症儿童或是压力过大人士准备的。”
“同样适用于洛尘。”杨涵打开笼门,乖巧玲珑的虎皮鹦鹉跳到他手上,古灵精怪地歪头用黑豆般可爱的眼睛瞟他,似乎很惧怕地尖利嘶叫,扇动翅膀飞到杨涵肩上,可怜兮兮地缩到他脖子后。
“我可不需要这种东西——动物往往比人敏锐,它们知道什么东西最危险,所以我不喜欢养宠物。如果你是给洛尘准备的,那就更不需要了。他现在啊,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有我陪在他身边就足够了。”穆萨按住心脏的地方,笑容温暖动人,像是想起很开心的事,勾起的嘴角甜美得似乎要渗下蜜来,“其他的事也好,人也好,他已经完全不需要担心或挂念了。因为他——”
就在这躯壳铸就的囚笼里。
杨涵瞪视他,一种可以冻结灵魂的寒意阴冷暗沉层层交叠,纠缠住每一块骨头,即使暴露在正午热烈的阳光下也毛骨悚然,无济于事。
他哑着嗓子,忍住尖叫或逃跑的冲动:“你这是在囚禁他。”
“那又怎么样呢?”穆萨仍然顶着让人心生好感的温雅笑容,和一进笼子就跳到离他最远角落的鹦鹉对视,“人类会为心爱的宠物打造囚笼,在爱犬的脖子上拴起锁链,为喜爱的百灵鸟剪去羽翼。这不仅是囚禁,也是一种保护。”
“已经被人类驯化完全沦为爱宠的生物,失去在自然环境下的生存能力——洛尘也是一样。”
“只有我能让他生存。整个世界只能依赖我,只能求助于我,这样的洛尘,让我怎么能放心得下呢。啊啊,医生你是不会明白他对我的重要性,只要他想要,我连心脏都可以挖出捧给他。”病态的欢愉彻底侵蚀染黑属于洛尘的面孔,杨涵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可是洛尘不会喜欢这样。”杨涵轻声说,“任何一个人格,都不会喜欢被囚禁起来,看不到外面的世界。”
“我想拯救你,洛尘。”杨涵不知用了多大的勇气,才敢和那双藏了地狱的眸子对视,他一字一顿,声音再诚恳不过,“我希望你能像个正常人一样活下去,能听到我说话么?洛尘?!”
他的尾音在房间刮起炎热的飓风,把面前的穆萨吹到十万八千里外去,洛尘的意识浮上来,哆哆嗦嗦打着冷颤,像染了疟疾。
“医、医生……”他结结巴巴地说话,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我、我好害怕。”
“洛尘,不要急。”杨涵知道这是难能可贵的对话机会,他绝对不能错失,“告诉我,他对你做了什么?”
洛尘哆哆嗦嗦的手指点向胸口:“他把我关在这、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墓碑!我不想回去,一回去,我就什么都不会记得了!”他尖叫起来,恐惧到极点的表情让他的五官都扭曲起来,和几分钟前谈笑自如的样子判若两人,“他回来了!他——”
声音戛然而止。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3 章
时针滴滴答答指向天花板的方向,被梦魇染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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