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谢辛对于北川来说是特别的人,那时候他就是站在二楼的窗边,看着于北川陪谢辛在院子里晒太阳聊天,后来于北川陪着的人变成了唐朴诚,变成了那个记不住名字的园丁,甚至变成了一只狗。
而他一直站在同样的地方,用同样的目光悄悄注视着他。
下午四点多,正是园丁小莫平时修整谢家院子的时间,谢杭往下一眼就看到了他正俯身在花圃前劳作,之前家里没人,院子一个多星期都没人打理,好些花还没过了花期就十分颓败了,小莫看起来好像是在折腾花根,可谢杭却觉得他的动作有些奇怪,似乎并不是在正常地照料植物,反而像是在花圃的土壤里翻找什么东西似的。
之前谢杭就发现小莫的举动有些反常了,只是当时谢杭并没太放在心上,出发去普吉岛之前的那次,他之所以会对小莫出言不逊,也只是因为于北川的事而让他对他心有不满而已。谢杭的视力很好,他又盯着小莫仔细看了一会儿,竟发现他突然从花圃的土壤里挖出了什么东西来,那好像是个方形的铁盒,小莫抬头朝四周看了一圈,确定没有人后,把那盒子迅速地放进了他用来装工具的小桶里。
那个家伙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挖了他们家的东西偷偷带走,谢杭心里先是一惊,接着火气倏地冒了上来,当即便下了楼。
他来到院子里,只见小莫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还在对着花丛捣鼓,谢杭二话不说就走过去踢掉了他手里的小铲子,小莫顿时吓了一跳,连句话都还没说出来,谢杭立刻又从他的小桶里捞出了那个铁盒,大声质问:“这是什么?你在我们家这几年到底还偷了多少东西?”
小莫睁大了眼睛,慌忙上来抢他手里的铁盒,急道:“你把它还给我!”
“还给你?”谢杭险些要被他气笑了,“你在偷我们家的东西!居然还有脸让我还给你?”
小莫用力抓住了铁盒,可谢杭死活不松手,两个人纠缠在一起,小莫情急中喊道:“这不是你们的!给我!”
谢杭简直气红了眼睛,“这是从我们家院子里挖出来的东西!不是我们的难道是你的吗?”
小莫像是在护着什么珍贵的宝贝,死死地抓着铁盒不放手,大声反驳道:“这是小辛的!”
两个人都使出了最大的力气,争抢中谁也不占优势,那铁盒在拉扯中突然发出了啪的一声,盖子被打开了。两个人都因为惯性而后退了几步,而铁盒里的东西也全都掉落出来。
小莫立刻蹲下去要将东西捡起,谢杭也蹲下去用力推开他,拦住了他的手,“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想偷些什么东西!”
盒子里都是些乱七八糟的旧物,有几封信,作业本,几枚一点也不漂亮的贝壳,一堆照片,最贵重的大概是一个玉制的生肖吊坠,此外还有一些琐碎的小玩意,并非是谢杭预想中的贵重物品。
在那堆散落在地的照片里,有一张狠狠地揪住了谢杭的目光,那是一张拍立得照片,尺寸不大,照片里是两个面带笑容的男生,那二人看起来还相当年轻,正是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年纪,其中一个男生谢杭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认错,那正是他自己,而另一个,是于北川。
从照片看起来,当时应该是谢杭正拿着相机对准二人自拍,而于北川从后面抱着他,把头放在他肩膀上,二人脖颈相贴,表情甜蜜,看起来不仅仅只是朋友,似乎也远远超越了兄弟。
谢杭的脑子因为瞬间的冲击而一片空白,当不可思议达到了顶点的时候,给人留下的只有满腹的莫名其妙,谢杭的手指按在那张照片上,整个人都凝固了,连地上的东西全被小莫捡走了也仍无动于衷。
“把它给我。”谢杭木然地开了口。
小莫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他的指尖,最后看到了那张照片里的两个人,是谢杭和于北川。小莫顿时明白了这张照片的主人是谁,他没有反对,只是收拾好东西后说了句:“我走了,以后也不会再来了。”
在谢杭现有的记忆里,他和于北川并不存在如此亲密的过去,可这张照片不会骗人,一定有某些故事、某些秘密被他彻底忘记了。
他只能去问那个与他共同经历了这些的人。
中午被陈副叫去谈话后,于北川下午就办理了离职手续,同事们大多都知道了于北川的遭遇,纷纷对他的离开惋惜不已,再加上他平时与同事们的关系一直很要好,大家为了送别他,下了班后聚在一起吃了顿散伙饭,当于北川回到家时,已经过了晚上九点了。
他现在仍住在当年于兆荣留下的老房子里,老旧的楼道里灯光幽暗,他在上楼时听到了什么东西敲打地板的声音,越往上声音越响,一下一下的带着频率,像是小孩子顽皮的恶作剧,或者是等待中的人因为无聊而做出的消遣的小动作。
于北川一步步靠近了那个声音,当他走到家门前的最后一个楼梯拐角处时,因为惊讶而停住了脚步。
谢杭站在那里,背靠在门上,右手握着拐杖有频率地敲打着地面,他的侧脸俊美而冷肃,在这并不明亮的灯光下带着一种阴郁的美感。
于北川又上了几层阶梯,谨慎着问:“二少爷,你怎么来了?”
谢杭朝他转过头来,他的脸背着光,这时候他从上而下俯视着于北川,冷声道:“你总算回来了,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于北川几步走到门前,拿出钥匙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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