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校,在谢泰明的资助下顺利完成了学业。
大学毕业后,于北川到了国外继续深造,这时候资助他的从谢泰明变成了洪静芸,两年前于北川学成回国,在一家鉴定中心做法医物证。
不管是上学时还是工作后,无论在哪一个圈子里,于北川总是相当令人喜欢的,他一贯谦虚有礼,行事稳妥,为人亲和而可靠,举止间温文尔雅又风度翩翩。也许是因为从小仰仗谢家的关照,他这些年所受到的熏陶、所见过的世面让他成为了今天这样出色而得体的青年,即使他只不过是一个司机的儿子,也从不碍着他看起来像个出身优越的少爷。
于北川毕业后没有进入谢氏集团效力,这对从小就被于兆荣教导着要知恩图报的他来说实在有些说不通,谢柯曾经几次提出让他来谢氏做自己的帮手,都被他以专业不对口为由拒绝了,谢柯一再表示专业不是问题,他需要的只是一个有能力又信得过的伙伴,每次于北川露出为难的神色时,洪静芸总会出来替他解围,无非说些于北川有自己的追求和打算,不必勉强他云云,谢柯一向很听她的话,久而久之也就作罢了。
今天不是于兆荣的忌日,也没逢上初一十五,但因为刚从谢辛的葬礼回来,于北川在这种送别故人的消沉中想要奠念一下自己的父亲,于兆荣是杆大烟枪,即使最后得了肺癌,他也强打着精神开玩笑说过还想再来一根,每次于北川怀念起他时,都会点燃一根香烟摆在父子俩的合照前。
香烟在于北川放空的眼神中安静地燃烧,当明火熄灭,烟雾散去,最后只剩下一个颓唐的烟头,以及一堆空落无依的灰烬。
第3章头七(一)
几天之后,于北川在临近下班时接到了琴姨打来的电话,琴姨说明天是谢辛的头七,刚好这两天在国外出差的谢柯也回来了,让于北川明天晚上来谢家一起吃个饭,于北川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是周六,于北川下午四点就到了谢家,一进到院子里就看到园丁小莫正在忙碌,冬天草坪生长得慢,花也都没开,小莫的工作无非就是修剪一下原本就十分齐整的几丛小灌木,于北川穿过院子时跟他打了个招呼,小莫也朝他笑了笑,叫他道:“于先生。”
于北川刚走到门口,一团白色的小东西突然从里面朝他扑了过来,于北川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发现是只萨摩耶幼犬,此时正围在他脚边快乐地转圈。于北川有些吃惊,他跟谢家人相处了那么多年,还真没发现有谁对这种活泼粘人的小动物感兴趣,不知道这家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蹲下来摸了摸那狗的头顶,手心立刻被它用湿乎乎的舌头乱舔一通,那狗是个憨头憨脑的自来熟,随便跟个生人都能无比亲热。
“多多,是谁来啦?”一个年轻人从里面跑出来,一见到于北川就兴奋地大叫一声,“北川哥!”
于北川笑叹了一声,他早该想到把狗带来的只会是这个人,他对唐朴诚道:“没想到你也在,怎么还带了只狗来?”
“还说呢!”唐朴诚立刻变了脸色,有些愤愤地指控道,“小辛过世了居然没有一个人告诉我,前天我回来了才知道这事!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我看他整天不是待在家里就是待在医院,专门弄了只萨摩耶给他解解闷,还想等他这回身体好了让多多陪他玩的。”唐朴诚的语气一下就软了下来,“可没想到小辛这回没熬过去,就这么走了。”
唐朴诚是洪静芸的外甥,谢柯和谢杭的表弟,他和谢辛没有血缘关系,也没有出于不同立场的不合,再加上他又是个同情心泛滥的,见到谢辛那副病弱的样子总觉得他可怜,两个人年纪又差不多,因此关系一直还算不错。前阵子正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唐朴诚跟几个同样游手好闲的朋友去到热带岛屿玩了一圈,他出发前谢辛正在住院,一回来他就打算去看看他,结果劈头盖脸地就听到了谢辛的死讯。
“要是早点告诉我,我肯定马上飞回来参加他的葬礼了。”唐朴诚脸色变得飞快,这时候已经是一脸伤感的样子,“小辛太可怜了,身体一直都不好,才这么年轻就没了。”
还有人这样诚心诚意地对待谢辛,于北川很替他感到欣慰,说:“小辛是可怜,还好他还有你这个朋友。”
唐朴诚蹲下来把多多抱在怀里,想了想又变了一副脸色,有些不满道:“可我到底是个外人,他们家里对小辛一直都冷冷淡淡的,小辛去世我都哭了,他们没一个人哭!”
于北川被他说得有点哭笑不得,“胡说,那天琴姨哭了的。”
唐朴诚脱口就道:“琴姨也是外人啊!”他一边给狗顺毛一边抱怨,“大表哥出差知道了这个消息也不回来,哪有这样当哥哥的。”
“我听说他之前为那个项目费了很多时间和精力,好不容易快要谈拢了,总不能在这时候功亏一篑。”
这个理由似乎不能让唐朴诚信服,但他也说不出什么大道理来,只是嘟囔着道:“反正我觉得这样不好。”
唐朴诚这人脑子简单,率直单纯,说白了就是有点傻,父母又对他宠得厉害,唐朴诚长到了二十来岁还是孩子气得很,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做事情经常也不太着调,于北川他们几个从小就有点跟不上他的步调,不过于北川还不至于像他这么没分寸,在人家大门口谈论人家里的是非,于是说:“我觉得你这样把我堵在门口也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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