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一慌,她顾不得王雨洛与羽猎的相谈甚欢,径自回头循着原路摸索过去。刚才她们两个一路挤进来,肩带上的吊坠肯定是那个时候被挤掉了。那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却是母亲在她入学时去庙里给她求的平安坠子。再往后思念母亲的日子里,她总是无数次摩挲着吊坠回忆起母亲佝偻的背影。
但却偏偏在这个时候遗失了。
秦小诗奋力地拨开人群,追着一双双脚掌的缝隙焦急地来回寻找,等到挤出人群包围圈后却仍是一无所获。想到母亲垂垂老矣的面容以及三年后在病榻中逝去的事情,心口莫名一酸,令她险些掉下泪来。
“同学,你是不是掉了这个?”温柔磁性的声音伴着一缕微风送进秦小诗的耳中,映着夕阳的余晖中她看见自己的影子被另外一个高大的身影遮掩住,心里一颤,回头便见到那个人穿着整齐的校服站在她的面前,熟悉的微笑,嘴角熟悉的弧度。
“、、、、、、、”尽管他的手中拿着秦小诗的平安坠,但是比起一个坠子,眼前这张脸才是令她震撼的源头。少年温柔似水的眼睛,如沐春风的笑容,熟悉到铭刻在心头的面容令她忍不住握紧双拳微微颤抖起来。卧室中的言笑晏晏,迎面而来刺眼的车前灯,面容惨淡的黑白遗照,以及那最后一句深深的背叛,一切的一切仿佛昨日的走马观花一般极速在脑海中闪过,冰冷的绝望与痛心的愤怒让她将眼前的少年与七年后虚伪的丈夫重叠在一起,再也无法逃避心中那份深藏的嫉恨。
“同学,你没事吧?”叶修齐察觉到秦小诗目光中的仇恨,顿时觉得有些不悦,却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只能耐着性子询问。
“、、、、、、、”没事?怎么可能没事?我被车撞的时候你在哪里,你跟那个女人在我的追悼会上又做了些什么对得起我的事,如今还站在我的面前摆出这副若无其事的模样。瞧着叶修齐虚伪的面容,秦小诗第一次觉得如此可恶,如此可恨。
“、、、、、、这个是你的坠子。”既然询问不出结果,叶修齐也懒得再理会秦小诗的莫名目光,只是将坠子递到秦小诗面前。
只是,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啪”的一声脆响清晰地伴随着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回荡在耳边。
整个篮球场在瞬间变得安静下来,原本骚动的人群面对着这一场突如其来的闹剧都如同叶修齐一般始料不及,在回过神来之后更大的骚动立刻充斥着整个球场。
“你!”叶修齐攥着手心,明显的怒气袭上眉宇,金丝框镜片后的双眸闪过一瞬间的狠戾,但恰恰就这一瞬间却清晰无比地落入秦小诗的眼中。
“呵呵,原来是这样。”原来他是这样的人,这样充满戾气眼眸的人必定内心也是狠辣非常的吧,那种温文儒雅老好人的形象一直都是外壳罢了。这般想着的秦小诗莫名觉得可笑,随即便真的呵呵笑了出来,只是她自己并没有发现,那眼眶中晃荡的泪水也如同那嘴角苍白的弧度一般滑过脸颊。
叶修齐到底没有动手。一方面因为对方是女孩子,另一方面也是因着对方神情过于悲凉。直到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孩落荒而逃,他仍旧百思不得其解,望着手中的平安坠,心下觉得十分怪异。
这个女生到底,是谁?
☆、第八章 母亲
天色灰暗的街道路灯的暖黄光晕照亮每一个回家的路口,家家户户各自团圆之后白昼喧闹的街道在此时尤为冷清。
秦小诗斜靠在街角的一个路灯旁边,低垂着头颅望着麻木的掌心,至今那掌心还隐隐作痛,时刻提醒着她下午在篮球场上发生的事情。许久,那清秀苍白的脸上才露出一丝惨淡的笑容。
既然注定逃避不了,便随遇而安吧!今天既然亲手重新连接起彼此之间的牵绊,那日后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再当一个任人耍弄的傻子了。
动了动酸痛的肩膀,看着天色变成靛蓝,心想着母亲在家中该是等着急了,经年不见,那份血浓于水的亲情渴望弥补了心中过多的茫然与悲伤,能够再见到母亲,便是比什么都值得的。这般想着,脚下的速度便渐渐显得急促起来。灯光下模糊离去的身影笔直坚定的背影一如她此时决心重新面对生活的勇气。
“妈,我回来了。”窄小的平房内点着一盏暖色,抚摸着老旧的铁门,想着几年后褪色脱皮得更加厉害的样子,心口一热,便是忐忑地颤声喊了一句,声音不大,低低的,更似是喃喃自语。
可能是门外的动静惊动了屋内的人,“是小诗吗?”熟悉的和蔼声线中夹杂着一丝极力隐藏的沙哑与疲惫,却是带着浓浓的喜悦与温情。
秦小诗眼眶一红,回应的话语哽在喉咙呜咽了一声,便再也发不出来。直到那铁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门的那头显露出的那张满布皱纹的脸庞,“妈、、、、、、、”秦小诗颤着哭腔喊了一句,眼泪刷的一声便掉了下来。
“妈、、、、、、、”秦小诗扑上前去紧紧抱住瘦弱的母亲,不顾母亲脸上惊慌无措的神情,大颗大颗的泪水滑下母亲的脖颈。此时的母亲因为常年辛苦工作以及周身的病痛已经渐渐变得瘦弱,比母亲还略高一点的她紧紧将母亲圈在怀中,掌心下温热的后背,鼻翼间熟悉的皂角香味,她是如此地怀念,如此地贪恋。多想就这样抱着,不要分开,也不要离别。
或许是孩子的神情太过悲痛,秦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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