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唧唧拖泥带水的,做生意像这样也就罢了,但人心和感情上的事居然也这么搞,真是一点都不痛快,胆小鬼,没魄力!”
“所以那时候我就想,与其守株待兔等你自己发现,倒不如让我林烟来先打第一枪。一举成功了那固然最好,然而就算失败了,也没关系。反正等你以后终于想通,那我就大赚特赚不是?你会觉得因为有愧于我,所以对我更好,爱我更多。”
“然后第二次,我不惜千里跑到美国去找你。本来最开始,我也只是抱着跟第一次一样的打算的。但哪知道一下飞机我竟然就接到电话,被告知自己到底没有逃过宿命,到底,还是得了这个病。”
“所以夏昭时,我不能再仅仅满足于,你承认你喜欢我,你爱我,这点小儿科的东西了。我说过,我要让你记住我,永永远远地记住我,在我林烟死后,剩下漫长的生命,余生所有的岁月,都再也爱不了别人,看不上别人,想不了别人。而只有我……只有,永远失去的我。”
“你看,我就要死了,可你还活着,而且还要活那么那么久……你说我怎么会开心,怎么能不怕,怎么可能不担心呢!我不准你爱别人!不准不准不准!反正我就是坏,就是变态,就是极端!我就是要你和萧岚一样,一个人寂寞余生孤独到死!剩下的大半辈子,永远都在想念我的年年月月日日夜夜分分秒秒时时刻刻里度过!”
“可是要做到这样,光有爱……光有爱,这不够,这怎么可能,会足够呢。”
“记住是一个人最难的。因为它要对抗的敌人,是最强大的时间啊。”
“爱不够,真的不够,远远不够。还需要恨,还需要痛,还需要牵挂,还需要思念。”
“当然最重要的,是后悔。”
“所以,为了让你后悔……夏昭时,我必须,让你狠狠,狠狠地,先伤害我。”
“我不好过。所以,我也不想让你好过。可是爱情本来不就是该这样的吗?我好你也好,我痛,你更痛。”
“……不对吗?”
林烟的声音一直低沉温和,到最后近乎天真稚嫩;但那掩盖不了──其实是愈发显出,这实在是一番,令人毛骨悚然的,认罪的事实。
他果然尽得真传,完全遗传到了乔小因对待爱情的强悍基因。在感情里,为了得到一个人全部的真心──无论那是瞬间的激情抑或永恒的温情,他甚至不惜自残,宁愿,毁灭自己。
这就是,林烟的爱情观。火一样的浓烈,呼啸着,咆哮着,翻滚着,不管别人更不顾自己自己,反正全都吞噬,只要烧尽一切。
令人胆战心惊,又让人欲罢不能。
一路听下来,夏昭时虽不至于失态失色,然而巨大的震撼,还是在所难免。
是震撼,也只有震撼。而没有责怪,没有生气。
夏昭时这时候心中想的是:这就是自己爱上的人,这就是入了自己双眼的人,这就是在他死后,自己很可能要记住一辈子,并且也为之煎熬折磨,苟延残喘一辈子的人。
锥心的疼痛,巨大的不舍。可在这铺天盖地密密麻麻的疼痛不舍之下,夏昭时竟又隐隐觉得骄傲,觉得兴奋,觉得自己全身的血,都在燃烧,都已沸腾。
林烟永远能够激发出夏昭时心底深深潜藏的野性本能。就像林烟活了大半辈子也没有过一丝一毫的羞耻矜持,却在遇见夏昭时的瞬间便近乎报复性地爆发涌出,全都,献给了夏昭时。
他们是同类。如此互补的同类。这样的对方,天大地大,世界这么广,人口这么多──却再没有。
再没有。也不会,再有了。只此一个,天下无双。
夏昭时放不开手。
既然千千万万都弥补不了那一瞬间没有伸出去的双手所造成的深渊裂缝,那么,要多少次,才可以,才足够呢?
多少,他都愿意做。只要给林烟时间,只要,请让林烟活着。他都愿意,他都舍得。
可还有机会,还来得及吗。
一瞬间夏昭时真恨不得成天,再逆了原来头顶那一片,瞎了眼的老天。
林烟缓缓闭上眼睛,娓娓继续:“不过,只有第三次,夏昭时,我是真的有点受不了了。我没办法不吃醋不嫉妒,装作平静,毫不在乎,我发了疯地不爽!你知道那时候,我有多难过,多伤心,多委屈吗。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拿cecil那个贱人,来气我呢。”
“我的意思不是cecil是重点,而是明明只是我们俩之间的事情,我们俩之间的感情,我们俩之间的问题,你怎么可以,把外人牵扯进来呢。”
“你不是有洁癖的吗?可怎么能容忍这样……怎么能容忍这样……我不能,我就不能。”
“更何况那个外人还是个贱人!”
“而夏昭时你居然还想拿他来惹我生气!甚至拿他来代替我!……这简直就是侮辱!简直就是我的耻辱!”
“呼……所以只有那一次,夏昭时,才是你真正意义上地伤害我。第一次,伤害我。”
说到这里林烟微微一顿,旋即吃吃笑了:“不过,没有第二次机会了,”他起身放开夏昭时的腰,慢慢抬头,歪着脑袋,精致逼人的眼角眉梢写满得意,那神情既天真又可爱,既迷人又骄傲。不复粉嫩的苍白唇瓣一张一合,吐出来的字句轻柔娇嫩有若花蕊,“无论身体还是心,你都再也,伤害不了我了。”
这世上原本没有多少事情可以那么特别,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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