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言撇撇嘴,不理他,埋头揉着被铁链磨红的手腕,委屈巴巴儿地跟在后面,穿过熟悉的外庭花园,每走一步双腿都更加沉重,她知道要去见谁,因为知道,所以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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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姐,请吧。”
书房前,隔着这扇厚重华丽的大门,江心言悄悄地深呼吸了一口气,竟感到前所未有的坦然,就好像知道自己终究会回来,给一个交代。
侍卫为她推开门,她挺直了脊背,走进去。
门在身后轻轻关上,她站在原地,被窗外亮堂的光线刺得微微眯起眼,朦胧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人影,她听见急促匆忙的脚步声,和近在耳边的呼吸声,直到,撞进一个熟悉的怀抱。
梦里恶魔般的声音唤着她的名字,带着小心翼翼的颤抖,她被一双纤细的胳膊紧紧箍住,感受到迎面扑来的复杂情绪,有惊喜、谨慎和恐慌。
“终于不是梦了,心言……”压抑着低声抽泣,语调中是失而复得的欣喜,唇瓣贴着耳侧柔嫩的脸颊,轻轻印下一吻。
然,下一秒,江心言猛地推开了她。
——啪!
清脆响亮的耳光甩过,伊丽莎白脸上迅速蔓延开麻木的刺痛,头一歪,愣住,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然后,又挨了一巴掌。
“心言……”
“你闭嘴!”江心言愤恨地瞪起眼,气呼呼地吼道:“现在我就站在你面前,要杀要剐随便你!少给我装可怜!我不吃你那一套!虚伪的暴君!”
俩耳光用了她吃n_ai的力气,打得手疼。
要不是看这女人掉眼泪可怜兮兮的,何止这么简单?牙都给她捶掉!
仿佛有股三昧真火喷出七窍……
伊丽莎白心知小玫瑰为何这么生气,低垂着眼眸安静地站在那里,不辩解也不反驳,尽管两边脸颊已经肿起鲜红的五指印,又疼又狼狈。
“心言,如果你觉得不解气,可以继续打,但是打完听我解释好吗?”
“我不想听!要么放我走,要么杀了我!”
滚烫的泪水顺着红肿的脸颊滑落,伊丽莎白被这句话激起了心底最深处的恐慌,连忙将小玫瑰紧紧地搂在怀里,任凭其猛烈挣扎也不松手。
然后,江心言一张口咬住她裸|露的肩。
剧痛让伊丽莎白浑身一抽搐,紧拧着眉头轻轻抽气,硬是强忍着不吭声,惹得江心言更恼火了,下了狠劲往死里咬,嘴里冷不丁渗进一丝血腥味……
怔愣,她下意识松了口,瞥见那片白皙的皮肤上深深嵌进两排牙齿印,淌出殷红的血丝。
心里“咯噔”一下,有点慌,却见伊丽莎白疼得发抖,额角渗出细密的薄汗,情急之下一拳捶在她背上,骂道:“臭女人!死女人!痛死你算了!”
“玛丽给你的信,不是我写的。”呼吸间抽着气,仿佛忘却了疼痛,伊丽莎白一心只想着赶紧解释,极力控制住哽咽的哭腔。
“你说什么?”
“心言,事情有点复杂……原本是玛丽一直在打你的主意,想把你弄到她身边,但是她答应与英格兰维持和平友好关系,不能直接明着抢,只能想办法让你自己主动过去,还记得她在法国的时候,我写给她的那封信吗?从那个时候她就知道可以利用这一点,这是我的错,我……”
“你说信不是你写的,证据呢?!”心里隐约冒出了无数种可能与想法,江心言这话问得并不那么理直气壮,就好像戳中了她心中那一丝侥幸。
曾经她多么希望信是伪造的。
可是,信纸、笔迹、纹章、签名,无不还原着这个女人的所有痕迹,加之有过前科,如何能让她不信?
那丝侥幸还在,就这么轻易被挑了起来。
伊丽莎白连忙点头,箍着她的胳膊生怕跑了,走到书桌前,翻起自己签过的文件和草案:“你看,我每次签名都会随机点一个墨点,这是双重防伪,只有我和沃辛汉知道,至于信纸和笔迹,伪造起来太容易了,还有纹章,玛丽曾经自称英王,擅用我的纹章,这些你是知道的。”
划过纸张的指尖不经意颤抖,一滴咸涩的泪重重地砸在上面,晕开透明的水花。
签名,真的每次都不一样。
脑子乱成一团浆糊,江心言懵了,抬起头:“那西班牙是怎么回事?你们的联姻?”
“这只是一个幌子。”
见小玫瑰心有动摇,伊丽莎白松了口气,将她捂在怀里越捂越紧,以掺杂着极度恐慌的浓重鼻音缓缓说出整件事情的始末,灰蓝色的眸子不断淌着泪,一滴一滴落下,砸在她颈窝里。
半晌,江心言凝神沉思着,久久不语。
所以她误会她了吗?
所以一直以来都是她在自以为是吗?
“心言,之前的事情我知道错了,是我对不起你,但我发誓绝对不会牺牲你来保全我自己,就算付出的代价是战争。”沾着眼泪的唇瓣吻过耳后幽香的发丝,伊丽莎白轻轻闭上眼,仔细感受着这具日思夜想的身体,胸口是阵阵剧烈的绞痛,连带着脸上、肩上,反复折磨着她此刻脆弱的神经。
江心言只觉眼眶一热,强行憋住,闷闷道:“英格兰和我,你选哪一个?”
这种问题显得很无理取闹,但她就是要问。
原以为,伊丽莎白定会犹豫一番,拒绝回答,可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说:“我对英格兰是责任,对你是爱,两者并不矛盾,也没有可比性。”
“……”
这个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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