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焕幸灾乐祸地等着看宿舍里两个大帅哥彼此瞧不顺眼,没想到孙瑞和沈秦天关系一天比一天融洽,忍无可忍的陈焕怒发冲冠:难道国际惯例不应该是你们俩打起来彼此揍了个鼻青脸肿于是我成为了院里第一帅哥么!
上个月孙瑞演出《小商河》,收到巨大一个百合花篮,好几个忠实戏迷合买的,上台献花还激动哭了,说他是自己见过最帅最帅的杨再兴。孙瑞心里那个舒爽啊。
更舒爽的是,演《扫松下书》的沈秦天那天收到的花可不多。
额呵呵呵,这就是杨再兴和张广才的区别,一个是抗金英雄青年才俊,一个是忠厚长者弓腰驼背,年轻女戏迷自然更喜欢前者。当然不是说没人喜欢老生戏,但老头儿戏迷谁哭兮兮跑台上献花去?
所以孙瑞心里能平衡点儿:平常你比我帅,台上我比你帅,你是生活中的院草,我是舞台上的院草,你是手心肉我是手背肉,咱们手心手背都是肉。
但是!现在!那个林蔚然,小生行当,不戴胡子不扮老,专演fēng_liú才子和少年英雄!
要是他也被录取了的话…自己岂不是要退一步成手腕上的肉骨头了!而且生活中舞台上都当不成院草了!当年一句“一般一般,省院第三”的谦虚话就要成真了么,人生果然是寂寞如雪啊,嗷呜~~~
孙瑞把枕头往脸上一捂,发出一声哀号。
“吆,瑞瑞你咋了,是不是想我想的呀?”赵军打开水回来,把脑内正在闪着沈秦天林蔚然两人头像的孙瑞给喊醒了。
赵军明天也有任务,他是《上天台》里灌醉刘秀并撺掇他杀了一干功臣的郭妃,《贵妃醉酒》里再跑个龙套。
“我觉得那个林蔚然吧,嗷。”孙瑞顺口回答完,才发现自己怎么把心里的想法讲出来了。
“他咋了?武打太差?”赵军眼皮也没抬。
“就是不差我才嗷。”嫉妒归嫉妒,孙瑞可不会睁着眼睛说瞎话,林蔚然的武打真心可以。
“不差你嗷什么?你不希望他留下?”
“那倒不是,这几天有他在,宿舍里干净多了,桌子上都没蚂蚁爬了。”孙瑞摇摇头。
他说的是真话,林蔚然手勤脚快,每天打扫宿舍,把每个人的臭球鞋放窗台外晒着,每个人的杯子都洗干净,就差给每个人叠被子洗衣服打饭端洗脚水了。
“就是,我也觉得他挺好的,平时安安静静的不吵人。”赵军拎着开水瓶给大家的杯子都加了水,往墙角一放,今天他的打水任务完成。
“哈哈哈你们两个别装了,肯定是贪图他的美貌,才说他这么多好话!”陈焕一推宿舍门进来:“哥哥我在外面听半天了!”
“去去去,谁跟你似得,就知道看脸!你小子是不是有病啊,男人也喜欢看!”赵军嚷起来。
“狭隘,太狭隘!美是一个广博的概念,男性女性都有美,要学会欣赏各种美!”陈焕一看就是刚从食堂回来,嘴角油油的,估计吃的又是葱油拌面加红烧大肠浇头,他的大爱。他没法不吃饱,明天他的任务也重,《挑滑车》的金兀术,《上天台》的马武。
“行,你博,你大,你博大,”孙瑞喝了一口水,没像平时那样顺着“博大”的谐音展开有色话题,而是继续说着林蔚然:“他虽然嗓子不咋的,但武打不错的,功底挺扎实。”
“哈哈哈哈,怪不得你刚才叹气,原来你是害怕了,害怕以后你的戏份被他抢了!”赵军和陈焕一起大笑。
“嗨哟喂傻啊你们,他是小生我是武生,我俩又不是一个行当!”孙瑞有点窘,他的心思被陈焕他们说中了一部分。他当然不是害怕林蔚然和他在台上竞争,他这不是,咳,担心自己的帅哥排名么。
“额…对哦,天天看他练枪耍棍,真忘了他是小生。那我觉得问题不大,他能被录取!”陈焕好像挺有把握:“你们想啊,院里现在小生那么缺,洪大哥就恨不会分.身术了,而且办公室小樊说,现在所有简历筛选和初试都完成了,这次总共就两个小生来投简历,一个是林蔚然,另一个同时还在北京面试,如果通过了人家肯定留北京呐,北京的京剧氛围多好,而且又是首都!嗨呀,这就是稀缺行当的优势啊!”
“陈焕同学你是不是很后悔自己没学小生?”赵军空手一握,拿话筒状。他和陈焕插科打诨惯了,很会接他话题。
“必须的,相当后悔!”陈焕做痛心疾首状。
“那我就只好以下犯上批评批评咱陈妈妈了。你说她当年要把你生好看点,你至于只能涂个花脸么,至于不能学小生么,至于当年来面试的时候差点被淘汰,以致躲在被子里哭了三天,床单都被鼻涕弄硬了,后来幸亏要建设二团你才勉强被咱们院收留么!”
其实赵军是瞎说的,为了挤兑陈焕寻开心。
陈焕可没这样的黑历史,他是团里为数不多的武花脸,虽然目前以武花脸为主角的剧目并不是很多,但是在一个戏里经常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曾经武花脸的戏有数百出,现在渐渐衰落,常演的也就十来出。
省院领导重视武花脸的发展,前年专门办了一次武花脸演员的招聘会,高大魁梧、腰腿功、把子功、身段功都顶呱呱、身体素质极佳的陈焕脱颖而出,被录取了。
录取当天他戏校的同学买了一大把香水百合送给他,结果把他呛的鼻炎发作,流了三天的鼻涕。
刚进门的刘阳兵接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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