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璟从来没对自己失望过,他做事情总是胸有成竹、运筹帷幄,就像他从南京独一个人导了各种车,甚至坐货车跑到北京学棋一样,他笃定的,就一定能办到。
然而这次不一样,他想超越李阵,却输在了起跑线上,已经不能挽回。
陈璟情绪不高,李阵吃了大半桌子菜,心满意足的厉害,极其不雅的拍了拍微鼓的肚皮。
吃饱了饭,李阵自然不会去洗碗,陈璟也不会让李奕之去洗碗,于是认命的收拾了桌子,把桌子擦干净,去厨房洗碗去了。
陈璟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李阵倚在大厅的门框边,似乎再吹夜风,只不过腊月的夜风凉了点儿。
李阵看到他,笑道:“小子,要不要下盘棋?”
陈璟并没有拒绝他,很淡定的点了点头。
俩人在主屋置下棋盘,陈璟执黑,李阵执白。
陈璟是初学者,年纪轻,而且身上没有职业段位,而李阵是新出炉的棋王,第一个打败日本九段扬眉吐气的棋手,俩人的实力悬殊自然可见一斑。
不过即使这样,陈璟也不肯让李阵贴给他子。
这一点让李阵刮目相看,或许在很多人眼里,职业和业余下棋,业余不要贴子,这是一种托大、装大半蒜的行为,只不过李阵觉得陈璟的脾气颇对他的胃口。
李奕之的棋风干脆利落,而李阵的棋风则比他还要干脆,就好像疾风扫落叶,眨眼之间已经被妥妥的围困住。
高手的棋走的厚,就像书法一样,写得好不好要看看是不是入木三分力透纸背。
初学者之间往往是杀大龙,或者互相吃子,高手与高手之间一般不会出现杀大龙的情况,像李阵饭前的那一复盘,也是因为白棋的误算,才让黑棋得以抓住大龙一痛冲突。
在围棋里,大龙经常是一种比较累赘的存在,因为牵连甚广,又尚未活净,一旦被对手揪住,还会伤及左右。
李阵对死活感觉很强,棋风虽然凛冽,却走得相当厚,让陈璟有一种措手不及的无力感。
不到一个小时,陈璟就败下阵来。
虽然结果有些惨不忍睹,不过李阵对陈璟还是很满意的,因为陈璟不浮躁,从头到尾不见即使知道要输棋,也会下完最后一个子。
沉着冷静是下棋的必备心理素质。
而且陈璟的棋感很好,虽然李阵见过棋感最好的人并不是他,不过这样子在同龄人中也算是天才。
其实棋感最好的,除了李奕之,不做第二人选,这也是李阵所高兴的,无论为了什么,李奕之愿意拿起棋子,一块璞玉可以彰显自身的价值,这都让李阵觉得高兴。
李阵下棋虽然很刻薄,不过为人不刻薄,指出了几处陈璟的误算,让他多做做死活题,练习长棋。
李阵的讲解很独到,原来高手的思维和业余只是一层窗户纸,一点立刻就通透了,不是陈璟不会想,而是他想的方向偏差了。
陈璟把谱子记下来,旁边批注了好多字,以免自己忘了,看起来非常认真。
李阵吃多了犯困,也是因为刚从外地回来的缘故,下完棋就回屋去睡了。
李奕之又给陈璟讲了几处细节,毕竟李奕之和陈璟相处的时间久,知道陈璟的思维方式和下棋风格,提醒了他几点李阵没有提到,但是他容易忽略的地方。
时间不早了,李奕之的作息很有规律,就准备也睡觉。陈璟去烧了点水给李奕之洗漱,天气太冷,四合院里就更冷,冬天不能总是洗澡。
洗漱的时候李奕之听见陈璟发出了一声轻微的抽气声,不禁问道:“怎么了?烫着了?”
起初他以为是水太烫,哪知道陈璟很淡然的回了一句,“哦,没事,刚才烧水没注意,摸到了壶。”
“起泡了没?”
“好像起了。”
李奕之下意识的把他的手拉过来,但是立马想到自己看不见,道:“起泡了还用热水洗。”
“琢磨棋谱就忘了。”
李奕之打开水龙头,让陈璟冲了冲凉水,自己去主屋的抽屉里找药。
他记得好小的时候,他刚来到四合院里,因为眼睛看不见,经常被门坎啊花盆啊绊倒,磕的到处是疤。
李阵就找黄药水给他抹,抹上吹一吹,立马就不疼了,因为他经常摔跤,黄药水就成了家里的常备的伤药。
李奕之在屋子里捣腾半天,弄得东西“乓乓”的从柜子里掉出来,最后也没找到黄药水,还是陈璟进来问他找什么。
李奕之拿棉签沾了点药水,递给陈璟让他抹,怕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弄疼了对方。
陈璟没当回事,虽然是很疼,水泡一沾到热水好像要烧着了一样,不过男孩子怎么可以怕疼,说出来岂不是被人笑话,陈璟就没当一回事。
李奕之还凑过来给他吹了吹,水泡抹了药凉凉的,立马就镇了痛。
从小到大,没人管过陈璟磕了碰了疼不疼,磕了碰了都不会有人知道,李奕之的反应他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感动的。
就仿佛是死水被撩起了一波涟漪,虽然轻,却久久不能平息。
这些人□物,是陈璟在家里窝一辈子,学习一辈子,也不能接触到的。
从南京过来北京,他的生活里不仅有曾经唯一的围棋,变得充斥丰富起来,有老旧胡同的红墙,有四合院的灰瓦,有邻居们的热情,自然更有李奕之,这个第一个待他好的人,让陈璟知道,除了功利之外,还有善意,很多时候不需要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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