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写歌。
我的书桌侧边第一个抽屉里堆着一摞a4纸,是我这段时间的成果。这一沓脏兮兮打了卷的纸上,有些记录了一整首完整的歌词,有些只写了缺胳膊少腿的几段——我一般拿这样的几张拼凑出新的一首。写词灵感从不间断,但编曲是我的薄弱环节,我对旋律的触觉远低于节奏感,说得悬乎点,这是跟天赋挂钩的东西,我不像李谦蓝一样拥有那种仿佛天生的乐感,也不像费娜有多年的经验积淀,他们信手拈来的本事换做我只能慢吞吞的摸索,偶尔还要求助于人。
这么晚了,李谦蓝还挂在线上陪我修音,问他困不困,答非所问:“你是不是等急了,我让馨心陪你聊会儿?”
“……用得着吗,大晚上晒得我睁不开眼。”
我是真的快睁不开眼了。
就在这时,电脑屏幕的右下方忽然探出了一封新邮件的提示窗口。我揉了揉眼,心中没有一丝好奇,满怀着“反正就是垃圾邮件”“今晚依旧写不出来”的低靡情绪,把光标移过去点开。
从疲乏的眼球接收到信号开始,整个大脑就被冲击得一片清明,睡意全无。
“主题:joah!
亲爱的夏息,恭喜您注册音乐人申请通过,并获得joah音乐节的参与邀请。(附件邀请函)请注意,你的个人页面将升级为音乐人主页,不可更换账户;你的留言板会和艺人留言板合并。此邮件不可回复,三日内会有工作人员与您取得联系……”
可能是我吸气的动静太大,床铺跟我挨着的贺一凉翻了个身,床板发出吱呀的一声。
我才意识到的确很晚了,而我却像个磕了药的疯子一样兴奋,魂魄快要从躯壳里自爆了。
我又看了两遍,确认发信人是官方的星标邮箱,哆嗦着手截了图发给李谦蓝。
一阵沉默,他回了我一串千军万马横跨对话框的“我操”。
我把脸狠狠埋进枕头里,闷得自己眼冒金星。
“这是真的!?”
这是真的。
尽管我也认为是在做梦,或许明天早上起床的时候邮箱里什么都没有,我的歌还没写完,第一节课教授要点名提问,希望prese能拿到不那么讨厌的分数——这些都去他妈的吧。
我成功了。
睡了个极度亢奋的觉,保持这种精神状态完成了本周的最后一堂课,我风风火火地往家赶,路上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宫隽夜。
我在学校上课的这些天他在外出差,每天神龙见首不见尾,发来简讯报备的时间点极其诡异,我们俩倒是对这样的异地相处模式习以为常,但偶尔也有亟不可待的想要见面的时候。
“好想当面跟你分享。”
十一月已是初冬,到了露在袖子外面的手抓着公车扶手会有些冷的程度,靠站又上了一拨人,敞开的大门涌入一阵新鲜而清冷的风,我紧随人流夹着手机往车厢深处走了走。
“应该开个趴庆祝下,宝宝又迈出了一步。”
我对他隔着听筒发笑的声音没有半点儿抵抗力,觉得满足感仿佛又上升了一个层次。
“再等两天就回去了,后天早上的飞机。想要什么奖励吗?”
在公共场所笑得太放肆总归是不得体的,我学他油腔滑调的语气,“你就是了,还要什么。”
不管是不是演戏,他次次都配合得很卖力,是个让人调戏起来都格外有成就感的贴心对象。“啊,我又恋爱了。”
“那宫先生麻烦你把我的初恋还我。”
“不给。”
我愉快地下了车往家走。
j站和公司主体是在我们这里的省会,每年的音乐节也都是在那儿举办,由于门槛低、氛围比一般的演唱会要好,在年轻人里人气居高多年,累积了相当一部分的关注者。因此会有外界声音开玩笑说,一到年底就迎来了全国范围内盲流青年们的大规模迁徙。
对志不存高远但足够明确的我而言,能上一次这样的舞台,毫不夸大地说,此生无憾。
所以这次受邀的意义非比寻常。我希望他在场,能够亲眼见证,参与我生命中每一件重要的事。
得知这件事的夏皆和费娜的反应则更为激烈和直观,可能女人就是擅长表达情感,我甚至无意间撞见夏皆和原本来找她谈心解压的熟客哭诉“你知道音乐人是干啥的吗,天哪我儿子太有出息了,我们家三代没出过搞艺术的……不是亲生的怎么了???”
费娜则是成了我名副其实的前辈,听说我们俩在演出时依然要搭档,毕竟几首歌合作下来,配合也有了默契,到时候听主办方的安排。
“我就知道你行。”她轻拍自己的胸口,媚眼如丝中流露着小小的得意,“不然我不会挑中你。”
“努力是重要,机遇也是一方面。别放松,随时准备发光吧。”
三天后,joah的工作人员依照我在账号上留的联系方式找到了我,我还在夏皆的店里忙着杂事,接到了一个本地的陌生来电。
对方是个清亮而有力的女声,“夏息先生吗?也许我该叫你弟弟哎……看你的资料才20岁耶,还是学生……地址已经发送至你的手机信箱,那么,准备好来面试了吗?”
我把洗净的杯子码好了,给了忙碌中的夏皆一个眼神,走到玻璃墙边摘下了围裙,看了看咫尺外那个毫不起眼却随时都想要发光的人影。
“准备好了。”
第 103 章
费娜在地铁站的广告墙边等我,身后是奔走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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