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慌乱却是陡然加重了,她何尝不明白岳岩一定是认为自己不守妇道,红杏出墙,但她没有再予以任何的辩解。
仅依旧维持着她贵为王妃的姿态气度,身躯挺直如松柏。
“你看下去就知道了,无需再多说。”
禇岳岩听言,缓缓收了笑,面容随之变得更加阴沉。
他以前从不曾怀疑过自己的身世,也从不曾怀疑过妹妹悦容的身世。
直到上个月还在锦州褚王府里的时候,褚妖儿曾当着他和父王的面,暗示他并非褚王亲生血脉开始,他觉得有什么被他给遗漏了,趁着悦容和褚妖儿他们出府去往点苍山狩猎的时机,他借着整顿褚王府账务的便利,重新的将这么多年来褚王府里的事情给梳理了一遍。
由此,他这几可谓是翻遍了整个褚王府后,方才到手的全部事件内幕,他全部的翻阅了,方才知道,这些年里,母妃所做的腌臜事,到底是有多少。
尤其是和云间天有关的,更是多得让他心惊。
他几乎不敢相信,能做出那么多腌臜事的人,竟会是自己不论人前人后皆是无比温婉雍容、从不曾会犯错的母妃。
也是不敢相信,他那一直以来都是呵护至极的妹妹,却根本不是自己的亲生妹妹,只是母妃和别的男人苟合生下的野种。
对!
向来喊褚妖儿为孽种的褚悦容,其实才是真正的孽种!
她自以为母妃牢牢的攀上了云间天的那个男人,想象自己能和母妃有朝一日前往云间天,去做高高在上的帝后和公主,却根本就不知道,早在七八年前,那个男人就已经再没联系过母妃了!
也可以这么说——
那个男人,胆敢给他父王戴上了绿帽子的男人,早就抛弃了这两个女人!
否则,事到如今,这两个女人所用的从云间天而来的人和物,都只是十年前那个男人留下来的,而非近年来那个男人派人送来的!
可笑的是,母妃和褚悦容却还在一心一意的期待着那个男人来接她们,期待着她们能离开东灵大陆,前往那至高无上的云间天,享受寻常人都无法享受到的地位和权势。
握着那些整理起来的卷宗,光线暗沉的房间里,禇岳岩笑得凉薄。
难怪悦容和母妃一直以来都是无比的针对着褚妖儿,恨不得食她肉寝她皮,连带着他也曾对褚妖儿出过不少次手。
就是因为他所探查到的这些事情,褚妖儿也是全部清楚的!
褚妖儿知道母妃所做的那些腌臜事。
那么些个腌臜事,在他眼中,其中最为让人看得心底发寒的,却是十年前的那件事。
十年前,东灵大劫,云间天与无涯海……
他也是清楚十年前所发生的这件事的,清楚在这件事里,他敬爱的母妃,在其中是处到了怎样一种推波助澜的重要作用。
这件事在他的心中,一直以来都是一根刺,即便隐藏得极深,却时不时便要从他身体最深处钻出来,狠狠地剜痛他的心脏,鲜血淋漓,他却不敢将它给拔出来,只任由它存在着。
他知道父王对如今身处云间天的那个人,乃是极为的看重,完全当做了禁忌、甚至是神明般,畏惧又尊敬着,想要同那个人一样的挥斥方遒,立鼎大陆巅峰,却又有着一种可耻的自卑,恨不得只站在那个人的影子之下,看那个人享受着一切的荣耀与光环。
而他是父王的亲儿子,亦是褚王府的嫡长子,未来将要继承父王位置的继承人。
于是,父王教导他,同化他,父王对那个人的感情,也是深深的注入他的心里,让他尽管从未见过那个人,却也是和自己的父王一般,对那个人又敬又惧又爱又恨。
这是一种很矛盾的心理。
明明想那个人活着,想那个人站得更高,可又由于自己生长在黑暗之中的自卑,不想让那个和自己关系亲密的人比自己过得还要好,所以拼尽一切的想要拉那个人下水,而最后却也真的成功让那个人堕落……
他非常清楚,这十年来,他的父王,究竟是过着怎样一种看似风光无限,实则如履薄冰的生活。
可,造成了这一切的,却是他的母妃,他的生母!
明知不该有着这样情绪的,可得知了一切后,禇岳岩还是忍不住产生了一种算是扭曲的心理。
若是他的母妃当初按捺住了寂寞,没有和云间天来的那个男人苟合,从而落下太多把柄,方费尽心思逼走了先王妃,促动了那件事的发生。
是不是,就不会有褚悦容的出生,也不会有先王妃的消失,更不会有那个人的离开?
一切的源头,都是出在母妃的身上!
她的心太过贪婪,她的野心也太过的庞大,而她得到了她想要的前提,便是要毁灭掉太多的东西!
于是……
禇岳岩再不觉得他的母妃温婉而大方,他以一个事外人的态度看她,只觉得她虚伪而又恶心,阴险得让人作呕。
甚至于,他觉得,为什么这样的一个女人,会是他的母妃,会是他的生母?
这样的女人,怎么还活在世上?!
怀揣着这样的一种心情,茯苓大比即将开始,他同父王一起前来越下城,他的母妃却也跟着来了,看那模样,竟是因为得到了褚妖儿的死讯,万分的开心,方才出了褚王府,想要好好放松一下。
他看着她,心中有着莫大的厌恶和悔恨。
厌恶。
厌恶什么?
自是厌恶这个只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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