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扬朝也曾有自己优良的马场,那里叫做北光城。四十年前,那里每年出产上万匹军马,撑起了整个大扬朝的脊梁。四十年中,北光城历来都是瓦刺入侵的第一道防线,大扬朝安稳四十年,北光城死死抵御了瓦刺四十年,那里是大扬朝最坚固所在,那里也是朝野上下最忌讳所在。
“北光城……”忽而有人大声惊呼。一旁的路人顺着那人的手指看过去,只看见打头的马车右上角悬着一枚木牌,北光城三个大字在冬日里平和的阳光下却显得格外刺眼。
却没想到,四十年后,竟有北光城的车马出现在京城。
“莫非是北光城士子……”人群之中当即有人低声说道。自昭武皇帝之后,北光城虽名义上仍属于朝廷,私下里的贸易往来也并未禁止。他们奉行的依旧是崇光朝的旧制,三年一次的乡试也从没有断过,诞生的举子不知凡几。可是四十年来北光城士子从未踏出过北光城门一步,更遑论到京城来参加会试。他们堂而皇之的把昭武皇帝骂做伪帝,而昭武皇帝则称北光城人为前朝逆贼。
昭武一脉历来都是将北光城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偏偏又拔不得,奈不何。一方面北光城是前朝遗民,贼心不死,另一方面朝廷却还要靠着北光城抵御瓦刺。如今孝熙皇帝一道圣旨,召北光城士子入京参加会试。
看起来倒像是今上有心缓和两方关系,所以先行试探了一番。众人都等着看孝熙帝的笑话呢?若是北光城那么容易被招揽,就不会一拖就是四十年了。
可偏偏北光城还真就来了人!
京城本就不太平的局面顿时更加的暗潮汹涌。
右安门外,早早就候着一路人马,扯着的正是镇国公府的大旗,打头的便是镇国公府的管家徐明远,一身绫罗,他伺候了老公爷三十多年,在老公爷面前算是比较体面的人物。
路人远远的围在一旁。只不知藏了多少旁人家的探子在里面。也就只有镇国公府敢明目张胆地来迎接这些北光城人。
打头的马车上,车夫长鞭一摔,车轱辘吱呀两声,便在徐明远等人不远处停下了。
那车夫一个翻身下了马车,撩开帘子,只看见一个年轻的男子弯腰出来,踩着脚踏下了车。他着一身淡色儒服,头上戴着玉冠,腰上并无其他配饰,只悬着一柄长剑。
徐明远上前微微拱手,乐呵呵的说道:“可是齐廷和齐公子?”
那人左手扶在长剑上,略一颔首:“正是齐某。”
“小的徐明远,奉老公爷之命,前来迎公子等入国公府暂住。”这是老公爷早早和北光城那边约好的。
“善,带路吧!”说完这些,齐廷和便转身上了一旁仆从牵过来的马。
齐廷和说的精简,落在徐明远耳朵里总觉得不是那么一回事,镇国公府也算得上是大扬朝数一数二的门第,他作为国公府的大管家,平日里哪曾受到过这样的冷待。可他也是个明事理的,知道齐廷和等人是老公爷的贵客。只得压下心中的不畅,跟着齐廷和上了马。
车辆一路穿街过巷,齐廷和骑在马上打量着这与北光城截然不同的繁华。
徐明远看齐廷和看的仔细,心中莫名升起一股自豪感,大抵在他看来北光城不过是个边塞小城,荒凉之地,哪有京城繁华。瞧着齐廷和那一身,大家公子竟是连自己也不如。他心底暗喜,腰杆子挺直了不少。
他开始给齐廷和介绍京城的风土人情,甭管齐廷和搭不搭理,他依旧开怀畅谈,哪里哪里热闹,哪里哪里住什么人。哪里哪里去不得。等到了内城他又说,这是长宁街,住的都是小官小户,那边是柳树巷,门第稍微高一些,不过也好不到哪儿去。那边是兴荣街,里面住的基本上都是勋贵世家。不过国公府与这些人都不同,国公府独占一条街,那里就叫国公街……
话说完了,也就到了国公府了。
徐明远颇有些意兴阑珊,他下了马,对依旧骑在马上的齐廷和说:“齐公子,咱们到了。”
齐廷和端坐在马上,一言不发,他看着这金蓝色镶边的大匾,红色的朱漆大门,门房外有一长溜的长凳,那里坐满了递拜帖等着主家召见的人。
“齐公子,齐公子……”看着齐廷和一言不发的模样,徐明远加大了音量又叫唤了两声。
“这国公府虽好,看来贤侄不大喜爱。我叶府倒是个好去处,不知贤侄以为如何?”只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声音。立时打断了徐明远的话。
徐明远回过头来,正好看见叶唤从轿子里出来。
“我父亲说,齐家虽然推了叶家,接了老公爷的邀请。但料想贤侄到了京城后怕是会后悔,所以早早就备好了客房等着贤侄呢!不知,贤侄意下如何?”
“哦,对了,贤侄大抵是没有见过我。我名叶唤,家父上长下启。”叶唤笑呵呵的说道。
徐明远当即一愣,哪里能想到叶唤居然上门来抢人。不对,按照叶唤的意思,这叶家竟和北光城有所往来?按理来说叶家当年举族投了昭武皇帝,该是和北光城三世家老死不相往来才对,怎么会这样?他脑中顿时一片混乱。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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