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询墨站在宣府门前,望着那扇好像刚刚漆的朱红色大门。
门左右两边是一对石狮,一个家仆正在清理杂草,看见不远处走来的两位身着道袍的男子,想起昨日老爷吩咐他的事,立刻扔下笤帚冲上前去迎接他们。
“两位可是云清道观......”
“正是。”舒询墨点点头,从怀中拿出一份帖,递过去。
“两位道长稍等片刻。”那家仆确认无误,从侧门进去报告宣老爷了。
没过多久,红漆大门大敞,一群人在门内迎接他们。
吴虞似乎很受用,脸上转换成一副淡漠的表情,先走了进去。
从外面看这府邸与一般的宅子并未有太多不同,可走进去,背山面水,室高墙厚,造的是十分的华丽,想必也是主人费了一番心思。
栽种的整整齐齐的花木,一条砌得弯弯曲曲的路通向远处庭院,一旁有一汪清泉,中有斑斓锦鲤游动其间,果真是一派生机盎然。
乍一看,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家仆井然有序,穿梭在各个屋间。
方才那个家仆示意他们走进正堂。
那年轻的宣老爷已经坐在椅上等候他们多时了,一见他们进来,便连忙起身。
此人看上去二十七八岁,也就比舒询墨大个三四岁,一身青色外袍,算的上是清俊儒雅,两眼下却是挂着浓浓的疲惫,脸色并不是很好。
一旁丫鬟摆茶倒水,送上糕点,倒是一样也不落下。
一旁的吴虞喝着龙井,舒询墨端坐在椅上,欲听宣文涛下句。
跳过一大段日常客套废话,他终于从他口中知道了事情的一些来龙去脉:近些日子宣文涛新纳了一个妾室,也因为是烟花之地的女子,进门时也没怎么声张就抬进后院了,日子本该是怎样过就这样过,可是偏偏意外就来了,那新进门叫楠枢的女子却在这几日投井轻生了,每日夜里一些家仆便听到井底会传来诡异的哭声,吓得人魂都要没了,那宣文涛的正房更是害怕,半夜吵着说那女鬼半夜游荡在她房屋四周,害怕的这几日病倒在屋中。整个宅子闹得人心惶惶,另外几房妾室也吓得不轻,这几日都不敢踏出房门半步,宣文涛这下才慌了,请了苍梧山山头的云清道观的道士来此。
他俩的师父,也就是道观的观主,缘归道人知晓后,只当做普通鬼怪,一挥手便把他们从山上扔下来,借口是历练。
无奈,他们就下山了。
舒询墨把宣文涛的话暗暗记下,正想开口再询问些什么。
“老爷!夫人直喊头疼,要您过去看一看!”
宣文涛一听,顿时满脸慌张,立马起身,匆匆吩咐家仆安排好他们的栖身的房间,就跟着丫鬟直奔后院。
留下两人在正堂无语。
“真是......妻奴啊......”吴虞默默看后,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摇摇头。
舒询墨若有所思,盯着那杯中沉浮不定的茶叶,忽然悠悠来了一句。
“那可未必。”
淡淡一句看似玩笑的话,吴虞听了一怔,打哈哈“说不定是个妻管严哈哈哈哈!”
舒询墨面无表情瞥了他一眼,嫌弃的移开目光。忽然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场景:一人肤白若雪,那双宛若星辰的桃花眼含笑盯着他,让人移不开视线。
心,好像快了一些
发现自己竟然在想之前的那个男子,立刻被这么奇怪的想法吓到了,使劲摇摇头,强迫自己回归正题。思想不端,回去把经书抄几遍。
正当两人各有所想时,门外小厮请他们去用膳。
这时,他才想起来已经中午了,自己可是一天没进食了,恰好,这个念头冒出来是时,肚子也发出了微微响声。
“饿死我了!”吴虞舒展手臂,十分悠闲,和舒询墨并肩走出门口。
望着眼前琳琅满目的菜式,舒询墨表示很淡定的嚼着白米饭,偶尔才会夹起放在最旁边的青菜,习惯了清汤寡水的他是坚决不沾荤,也无视了一旁不停往嘴里塞红烧r_ou_的某人。
“唔......多久没吃r_ou_了......道观的规矩真多,还不如山下痛快......”吴虞看着满桌的荤,激动地热泪盈眶,道观中的菜食放眼望去清一色的白,嘴中如同嚼蜡,除了清淡还会有一阵诡异的苦,吃了这么多,估计嘴巴都失去味觉了......
如今再不吃,就真的对不起他这张嘴了。
在旁人眼里,怎么都是觉得他这幅样子着实可怜!
完毕,舒询墨擦擦嘴角,对一旁的人:“能否让我去井旁一探究竟”
来到离后院不远的那口井旁,舒询墨让众人退到一边。
原本就没人敢靠近,听他这么一说,求之不得,一个个都跑光了。
舒询墨:......
他站在那井边,朝井底望去,幽幽的清水泛着冷光,并未有什么浮在水面上的发丝与衣料,也没有扑面而来的尸臭。
听这家仆说,这楠枢的尸首并未捞起,怎么不见了呢?
他退后几步,从袖中拿出一沓符纸,贴在了井身上。这一次下山,没有准备充足,只能先用这符咒挡一会儿了。
可仔细想想,还是觉得这并非是什么普通的鬼怪做乱。
他收回目光,和众人一起去了后院。
在硕大的后院内贴满了符纸后又被请去查看宣文涛夫人的情况。
进了那正中央的屋子,帘珠后是一位女子躺在塌上,纤纤玉指正牢牢攥紧宣文涛的衣角,两人正在......深情对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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