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我了然,“让保安把我诓来,再装作一副偶遇的样子。”
他哈哈地承认:“不过你能来我就觉得很稀奇了,本来没抱希望的,毕竟医院里闹鬼也是司空见惯。”
“那可未必。”
“怎么说?”
“先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丁隶想了想:“我跟楼下的护士问过,那女孩得了急性白血病,家人怕她绝望,一直瞒着病情,不料无意被她听见。她知道自己治不好了,想早点解脱,就把病房的门用柜子抵上,坐在窗台上犹豫了几分钟,最终跳了下去。”
“只是这样么。”我说,“死者身上应该还有些别的吧,例如——恨意。”
“可能吧。”丁隶无奈地笑笑,“她坐在窗台上哭的时候,楼下起哄喊快跳的可不止一两个。”
“对于这件事院方没有出面处理吗。”
“怎么处理,难道把他们抓起来,起哄又不犯法。”
“我说鬼的事。”
“哦,院领导已经暗地里找人超度,也请了方士驱鬼,都没有用。”
窗外夜色开始降下。
“现在该你了。”丁隶说。
我会意道来:“志怪斋的书里有这么个故事,讲的是明末清初,一女子走夜路被奸人侮辱,呼救间,途经三四者全然不理,只有一商贩引颈探望,也被喝退。翌日,女子悬梁自尽,不知何故,一魂竟化做二鬼,一鬼名曰旋啼,绕梁哭泣不绝,一鬼名曰苍齿蛮,四处作恶害人。二鬼怨而凶,此消彼长,僧道均无法度化降服。”
丁隶忙问最后呢。
“最后请了一位不知门派的江湖术士,施了个咒,引一道天雷化两股同时劈下,怨魂厉鬼才灰飞烟灭。”
我说完,得胜似的看着丁隶:“那个咒我倒是知道怎么念,不若将我引荐给你们领导,事成报酬我七你三,如何?”
他没说话。
不大的更衣室过分安静,天渐渐黑透。
我余光无意识一扫,四尺开外的墙角渐渐散出一片寒蓝诡影。
如果说“旋啼”只在窗台上流连,那么这一只——!
当即后退半步,掷出一道护符,我见那诡影腾成白烟,一阵扭动之后又缓缓聚起,似是要凝回人形。
“不想死就快走!”我对一脸茫然的丁隶喊。
事实证明逃跑这件事他比我在行。
“现在怎么办。”一口气逃到楼下,他撑着电线杆平复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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