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案室执勤的主教很快取出了晨会记录,但弗拉西斯现有的权限不能把它借走,只能在阅览室里把它用成像法术记下来。
这并不碍事,反正他只需要比对笔迹,成像法术也一样。而且晨会记录是不允许修改的,他也不担心莫西祭司会私下来修改笔记。
弗拉西斯在主教的注视下记下了近半年的晨会记录,然后把记录还给了他:“谢谢,真是帮了大忙了。”
“不客气,只是我的本职工作而已。”那位中年主教收好了记录册,见他准备离开,又出声叫住了他,“fǎ_lún纳德阁下!”
弗拉西斯停下脚步,回头来看他:“还有事吗?祭典快要开始了,我得尽快赶过去。”
“听说您被指控诅咒杀人……希望您能够早日洗脱嫌疑。”
“……”弗拉西斯怔了怔,然后微笑起来,“谢谢你的信任,我会努力的。”
他回到了先前的座位上,在主教们疑惑的目光里淡定地坐了下来——祭典即将开始,他这个时候才入场已经吸引了几乎所有人的目光。旁边的一位褐色头发的主教不解地凑近了些,压低音量问:“阁下,您怎么……?”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不用在意。”弗拉西斯安抚地朝他笑了笑,以同样的音量答道,“你们很快就会知道了,先平静下来,准备祷告吧。”
祭典的开场非常安静,不止是被邀请来的国王和几位大公,连广场外围的平民都没有一个人出声,所有参加祭典的牧师在祭司长的带领下站起来,面对广场台阶顶端的光明女神像无声地开始了祷告。
那尊神像由俄克洛玛白玉雕成,不受风雨侵蚀,外力也难以对它造成破坏,从数百年前圣殿总部在这座城市落成起,她就一直伫立在三百五十阶的台阶顶端,仁慈悲悯地俯视着所有人。而她站立的位置是台阶的顶端,那是个祭坛,平时一直有圣殿骑士时刻把守,普通人是不能靠近的,只有在新年和其他祭典时,祭司长才会带着十一位祭司登上那长长的台阶,踏足祭坛内部。
所以一直有人戏称,在圣殿从普通牧师一步步往上爬,就像在这漫长的台阶上攀登一样,只有爬到顶端,才有机会站到台阶的最高处。
弗拉西斯原本应该和他们一起走上那道台阶,但现在不可能了,他错过了这次在圣殿百年祭典上登上祭坛的机会,也可能是他一生中唯一的一次机会。
他注视着祭司长和十位祭司一起登上台阶,对周围的人偷偷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视若无睹,脸上甚至还带着微笑。
十一位祭司站在祭坛顶端,围绕女神像向外站成一圈,同时施展祝祷法术,数不清的金色光点从他们的指尖向外飘散,雪花般飘飘扬扬地落下来。
广场周边的平民们惊喜地抬起头来,争先恐后地去接那些光点,弗拉西斯也伸手接住其中一点金色,那点温热亲吻了他的指尖,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笑了笑,放下了手,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这些光点落在他身上没有多少明显的作用,但如果落在体弱的平民身上,会让他们感觉到精神和身体上的疲惫都一扫而空。圣殿的祝祷法术对于平民而言,还是神圣又稀有的,他们中大多数人一生都未必有机会接受单独的祝祷洗礼,能在祭典上受到祝祷法术的影响已经很不容易了。
弗拉西斯明白这一点,他退开了两步,让自己身后的平民能够接到更多的光点。他能感觉到祭坛上有人在看他,虽然掩饰得很好,但还是被他发现了。他不知道对方想看到什么,如果是失落和不甘的话,想必会失落而归。
汉普顿站在广场入口,目光从他的背影移向祭坛,对牧师们偷看弗拉西斯的原因十分了然。在他的印象中,从圣殿设立十二位祭司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只有十一位祭司在百年祭典时登上祭坛,如果没有被诬陷杀人,弗拉西斯现在也应该在祭坛上。
不知道弗拉西斯现在在想什么,汉普顿盯着祭坛上的某一点想,连他都替他觉得惋惜。
祭典的后半程不再需要集中,弗拉西斯趁机离开广场,避开人群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刚刚把显像球打开,准备把自己记下的晨会记录册内容显示出来,门就被敲响了。
汉普顿从门缝里闪身进了房间,顺手塞给他一包厨房拿来的点心,“一转眼你就不见了,找到了什么新线索?”
“我把晨会记录记下来了,准备对比笔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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