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剪秋无语凝噎,这只鸟蛋他攥在手心很久,最终没舍得吃,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一家人凑着大大小小的脑袋围在石桌前静静的吃饭,只有外面呼啸的风声和木门不停发出的吱呀呀的声音。
提前吃饱喝足的老爷子远远地蹲在墙角,不时地往地上抓着什么,仔细地在拐杖上面缠绕,只见那拐杖上面已经缠绕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碎皮子,烂藤条……
牛氏撇了一下嘴:“地面上比脸还干净,不知道啥抓什么!这老糊涂的拐杖都有十几斤!”
叶拴跑了过去,大声在老爷子耳边道:“爷爷!你在地上抓什么?”
“啊?啥?”
“算了,算了,谁也别理他,老聋子!”
看着牛氏嘟嘟哝哝个不停,叶大山对叶剪秋道:“大小,你娘嘴巴不好,心眼其实挺好,她要说了啥不妥的话,你也莫要怪她。”
“没关系,她骂两句也是减轻自己心里的压力,否则她会生病……”
牛氏一听这话当时就委屈的哭了起来:“呜呜,大小说的对呀……光是养活咱这一家子,就让俺的头发早早就白了呀……”
叶大山则呆呆地看着儿子,他听不懂什么叫压力,但是他明白,儿子非常懂事!
有人说小孩子病一次长一次出息,看来是真的么?以前的大小可是懦弱胆小也爱哭,身体还很羸弱,像个女娃儿似的,还没有他家大妞能干!现在病好了,精神气儿这么好,而且说话有条有理的,莫不是家里真有神仙在天上保佑?
叶二妞终于停下了汤匙,歪着脑袋狐疑的看了一眼叶剪秋。
夜深了,一家子整整七口都躺在一个炕上,只有两个女孩子睡在最里面,和其它人只隔着一层皮帘子。
叶剪秋听着从脸盆大小的石头圆窗子里传来的风声,怎么也睡不着。这小窗户只有一块木板隔着,不时有风沙从外面洒进来,他的脸上很快就有一层浮土。
他拨拉拨拉自己的脸,伸手将蒙在头上的皮帕子往下拉了拉,不让风沙进到嘴巴里。
寂静的夜晚,叶大山和他老婆的呼噜声很大,偶尔还有人从炕上摸黑爬起来,往地上的尿盆里哗啦啦的撒水……
屋里有股怪怪的陈年酸腐的味道,还夹杂着呼噜声,猫叫声,也有人放屁说梦话。睡在炕头的叶大山睡的很沉,喉咙里不时地还发出咕咚咕咚的咽口水的声音。
特别是睡在炕角的老爷子,他睡姿很奇特,半倚着破被褥,翘着二郎腿,双手交叠扣在肚子上,不时地将腿用力一抖,突然大叫一声:“妈呀!”
然后又将腿一收,又沉沉入睡了。显然这家人已经习惯老爷子的一惊一乍,根本不为之所动,仍然睡的香甜。
叶剪秋睁着双眼无法入睡,他仍然在消化穿越这个世界的第一天。
这里的风土人情实在是太陌生了,这些莫明奇妙凑在一起的家人也太离奇了,这究竟是什么原因使他来到这里?而且这辈子他也姓叶,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缘份呢?
☆、三
到了半夜,牛氏晃醒了迷迷乎乎的叶剪秋,小声地对他道:“大小,该起床了。”
“这么早么?”
叶剪秋坐起来揉揉眼睛。
“嗯哪,西兔儿村离青阳镇比较远,人牙子来的早,莫要迟了。”
叶剪秋起了床,想找水洗脸,却被牛氏拦下:“大小,家里的水少,咱全家都不洗脸……”
牛氏将炕上的二妞又掖了掖被角后,打着火把就悄悄的领着叶剪秋出了门。
跟在牛氏身后的叶剪秋一出门就被门外白茫茫的大雾惊呆了,人就像站在大海里一样摸不到东西南北。
看到叶剪秋在门前踌躇,牛氏非常担心他临时反悔。
她一只手举着火把,一只手用力拽着叶剪秋的胳膊熟门熟路的往前大步走,拉得瘦小的叶剪秋一路踉跄。
隐约听到前面有清脆的铃铛声后,牛氏道:“人牙子早就在村口等着了,看来咱们还不晚。”
她们寻声而去,果然在铃铛响起的地方,高高的亮起了一盏气死风灯,就像大海里的灯塔在为众人照明引路。
叶剪秋看到一只熟悉的体型巨大的动物拉着一个大板车,它头上的长角弯曲向上,长角上还系了两条红布,它拉的板车上面早就坐满了穿的厚厚的人。
一个穿着黄色皮袄,头上包着绿色三角棉巾的女人从车上跳了下来,只见她的三角巾系到鼻子下面,只露出两只精明的眼睛。
她上前埋怨道:“叶老大家的,你们也太晚了,再迟些俺就要走人了!”
牛氏不停的道歉,那妇女没有理会她,只是上前打量了叶剪秋,伸手又摸又捏他的胳膊和腿,最后还让他张口看了看,最后才点头。
那妇女道:“这孩子身体太弱,当个下人也不好使,不如这样……”
她凑到牛氏的耳朵边小声说了什么,只见牛氏摇头道:“不成!他太小还不能嫁人,还是当下人卖了吧!”
人牙子不屑:“他都十五了,还小什么!你也真是个死脑筋!这是条好路子,男孩子嫁人的多的是,对方虽是个年纪大些的瘸子,但是会打铁的手艺!等大小进了门,还不是他当家管着钱!”
“莫要再提了,再提俺就不卖了!”
牛氏的头摇的像个拨浪鼓。
看牛氏坚决不同意,人牙子无奈地叹了口气,最后掏出一张文书,让牛氏在上面按了手印,然后递给她一袋钱道:“叶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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