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最后只等到唐发来的‘你还是尽快回来看看他’这几个触目惊心的普通文字。
而他终于…才回来。
季远极尽温柔地抚上了赵宁的侧脸,心里刺痛一片,语气十分轻缓:“既然你这么不想活,干嘛还要这么委屈自己?”
赵宁想开口却有心无力,想对季远笑一笑发现也难以实现。只是用尽全力地睁开眼,看着他。
“你要走就走吧,我一个人也没关系的。赵宁,我一个人,也没关系的。”
赵宁感觉季远仿佛是要哭了,心里感慨万千,实在有些愧疚。不得了,这个不可一世的师兄要为我掉眼泪了,这可真是要了我的命了。
用尽全力才把手掌移动到季远可以看见的位置,果然,季远把他的手攥进了自己的手里,低下头,无声地哭了起来。
赵宁已然愧疚得无以复加,费尽所有气力也只吐出了气若游丝的‘对不起’三个字。
季远的眼泪滴落到了赵宁的掌心里,捧着他那只手掌的双手也止不住地颤抖。“师兄错了,当初不该刺激你,不该打你的。我原谅你了,赵宁,我不怪你了。只要你能起来,配合医生把病治好,好好吃饭,师兄不生你的气了。只要你能好好…活着。”
你不用这样,明明是我对你不住。
赵宁并没有觉得自己像是做错了事之后无理取闹的孩子,靠自残与自虐与家长抗争。用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方式,以‘在意’绑架,逼季远这个家长就范,让他轻易原谅过往的那些实在罪不可赦的过错。
洗手间那次,流失了太多血液。加上之前肩膀伤口的感染,甚至包括那次时间过长的溺水。
这些都是他不可控制的客观因素,消耗着他生命的客观因素。
赵宁没有说话,也实在说不出。
“你想听他的消息吗?你当初愿意回a市来,其实根本就不是回来服刑的。是因为他在a市,你还是放不下他,你还是…爱他对不对?”
赵宁很想反驳,奈何实在做不出这么耗能的举措,只能混混沌沌地任由季远抓着自己的手,听他自顾自地叙说不休。
“这半年里,你要死不死要活不活,可他却过得j-i,ng彩极了。”
“进了l集团的董事会,成了仅次于他哥最有话语权的股东,跟他哥分庭抗礼。只可惜这半年你不开电视不上网,我也没有让唐给你订a市的报纸。要不然,你搞不好可以通过各种途径获知他的各种消息。”
“哦,对了,他还顺便丧了个父,丧父之后,他哥成了新一任l集团的董事长。这件事也闹得满城风雨,不少经济圈的y-in谋家们都统一着一种的y-in谋论说,是因为他哥迫于压力实在等不及他爹寿终正寝,顾不上天理人伦直接下的手。然并卵,他哥这个董事长被董事会辖制得死死的,确切来说是被你前任爱侣和他背后的靠山辖制得死死的。”
“哦,听说那个男人现在出息大发了,随时准备着起兵造反干票大的,把他哥给拉下来取而代之。惹不起,令人害怕。”
季远用哽咽的哭腔说着时下流行的俏皮话,再没有半点偶像剧里酷炫狂霸到惨绝人寰的男主角样子。要说唯一还能搭点边,被剩下的,那也只有‘惨’这一个字。
而他说的这些,其实赵宁也知道一些。偶尔,非常偶尔,唐会跟他提到,并且告知。
只是每提一次,局势都瞬息万变。
真真切切、实实在在的‘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这栋宅子,被隔绝出外面的世界,脱离成了一个完全独立的孤岛。囚禁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囚犯,更禁锢着时间的流淌。
季远没有得到他的任何反应,甚至不能确定他有没有在听。
“你知道这些比较内幕的消息是谁告诉我的吗,是周言景。周言景你不会还不知道吧?你亲生父亲周唯森的那个周,他就是当年那个小孩。圈里都说他的金主是李严修,但我看他对那个人反到更感兴趣。你看,他母亲抢了你母亲的爱人,他也有样学样要来跟你抢,你还不起来给他点颜色看看,教教他做人?”
“诶,你要实在这么放不下,反正我也留不住你,我把你转给那个人好不好?我不生你的气,你也就别跟自己置气了。就当过去的一切全都没有发生过,只要他还愿意接收你,你可以继续跟他在一起。虽然他现在水涨船高,应该多少还是会顾念一点过去的情分。对了,反正他现在比我还更资源丰厚,我直接把你扔给他好了。别的不说,至少葬礼,他都能置办出一个比我更隆重的,你说好不好?”
这世上大概只有赵宁能把季远逼成这副惨不忍睹的样子,又悲又痛之下真正开始口不择言,还不敢停,要多惨有多惨。要说惨成狗,怕是狗都不答应的那种。
有液滴正好滴落在他右手手腕上的那道伤痕上,似乎顺着那道已成疤痕的切口直接渗透进了他的心脏。这滴液体的实际效果,堪比肾上腺素。
赵宁终于攒足了所有余下的气力,笑着轻声骂了一句:“好个屁。”
然后气若游丝地断断续续吐出了几个字,“我答应你,好好…活着。”别哭了。
熬过了半年的刑期,在万物复苏的春季,他终于等来了一个新的探监者。虽然这个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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