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鲁离开了几分钟也不见回来,一个人闷闷地坐在沙发上,我的视线扫过那简洁的装潢,黑色的橱柜,白色的沙发,小型液晶电视,黑色的音响,玻璃桌上摆放着几本打开着的城市地图,两支笔放在地图旁,笔帽扔在一旁,像是安德鲁在地图上曾经做了些记号。
阳台地落地窗碎了一地,没看到他曾使用的那把手枪,我猜着他参加过特种部队,养成了一个枪不离身的习惯,好让自己不会再遇到险情时陷入被动状态。
稍稍侧过脸,小心翼翼地确定安德鲁还没有回来,我摊开右手手掌,低下头望着那掌心的伤口,刮胡刀的刀片在割开尸鬼手掌的同时也刺入了我的血肉,沿着掌纹留下一道红色的刮痕,每一次合起手掌都感觉到一阵撕裂的疼痛。
稍稍倾斜着身子,我屏住呼吸咬着牙伸长了手够到安德鲁放在地面的纱布和一小瓶药水,将黏腻的药水沿着药瓶轻轻倒在伤口上,咬着牙,合拢手掌缠绕上纱布,心里盘算着穿着能遮住双手的衣服,并且尽量避免在他面前露出右手。
为什么要瞒着安德鲁?
因为是个人都不会想第二次感受他冷冷的眼风!
简直赤裸裸地嘲笑你的无能,同样的情形,换做是他一定能够全身而脱lt; du.。
拉长了纱布,我用牙齿在纱布上咬开一个缺口,将纱布撕断,纱布的另一头固定在手掌,这样我就能保持着合拢着掌心的姿势而不会让纱布松开。
天罚已经开始,行动?坐以待毙?你总得选择一个。
原地等了一会儿,安德鲁还是没有回来。
我有些疑惑。
他几分钟之前进了客厅对面的一个房间,并且已经停留了不短的时间。
……
莫名的不安在心里涟漪一般悄然扩散。
自从进入天罚之后,不知不觉,我似乎已经变得草木皆兵。
不只是任何细微的响声,就算是长时间的沉默,都足以让人感到死一般的不安。
……
左手撑着沙发,我趔趄着,缓缓站起身。
双脚带着摩擦破皮的伤口,我扶着沙发,踩过冰冷的地砖,朝着一扇微微掩着的门扉走去。
这时我才发现安德鲁的房间布置比我想象中还要素净,空荡的餐厅,白色的厨台上摆放着一小袋开了口的麦片和三四个叠放在一起的盘子,白色的木桌,两张椅子整齐地靠着桌沿,空气中带着淡淡干燥剂的气息,瓷砖打扫得一尘不染,感受着脚底的冰凉,我扶着墙壁走到那扇房门前。
稍稍掩着的房门,我收敛呼吸,悄悄靠近。
视线擦过门缝,我看到安德鲁站在床与衣柜之间狭小的空隙间,衣柜门打开着,他从衣柜里拿出一些挂着衣架的衣服,铺展着打量了一番,却又不耐烦地扔在身后的床铺。他的身材强壮,却挤在狭小的空隙里,给人一种伸展不得的笨拙感。
我一乐。
推门而入。
嗅着房间里淡淡香包的气息,我悄然将包扎好的右手藏在了身后。
“见鬼。”安德鲁沉着声音咒骂,“我现在知道为什么女人逛街这么需要时间了。”
我看着他将一套女性运动服扔在床铺上,那床上已经凌乱地堆了一叠衣服。
我不禁一阵疑惑。
他的衣柜里怎么会有女人的衣服……
再往前走了一步,我陡然停住了脚步,心里的疑惑得到了答案。
愣了几秒种,我本能地往旁边退了一步,肩膀抵到冰冷的墙壁。
听到身后的声响,安德鲁回过头,对上我惊讶的表情。
顺着我的视线,他明白了原由。
“……怎么回事?”我冷着脸望着他。
在床的另一侧,倒着一个女人,已死的女人。
她伸直了脚,瞪着眼睛,张着嘴仰面躺在冰冷的地砖上,胸口插着一把匕首,还未凝固的血从她的身下扩散着,染红了她米色的睡裙和身旁白色的床单。
安德鲁稍稍停了几秒,望着我敌视的眼。
“我必须这么做。”
“但她并不是丧尸!”我几乎朝着他吼出,“安德鲁你杀了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
“她会阻碍我的行动,我没时间跟她解释这么多。”安德鲁波澜不惊地解释。
“她……是你的妻子?”我眯着眼睛往前走了一步,用力地,几乎忘记了受伤的脚。
安德鲁沉默着。
“回答我,安德鲁。”
他继续沉默。
“她是你的妻子对吧,你杀了自己的妻子对吧?!”
安德鲁看了一眼那个棕色肤色,卷发的女人:“这只是她的设定。”
“安德鲁!”
“够了小女孩!你没资格指责我!这只是一个丧尸游戏!!”安德鲁也提高了音量,冷下脸看着我,“我只知道我们随时都可能在这个游戏里死掉!”
我望着他燃着怒火的眼眸。
一瞬间,寒意,占满了内心。
这个男人,高傲,自负,不会接受来自任何人的指责。
“在这之前我都不认识这个女人!我只不过除掉了一个阻碍!和杀丧尸有什么区别!”安德鲁用力地把手上的衣服摔在床铺上,“什么妻子,见上帝去吧!!”
“……不对,安德鲁,不一样的。”我望着他的眼睛,更往前走了一步,“我们和那些丧尸最根本的区别,至少我们不杀人。”
安德鲁冷漠地哼了一声。
“小女孩,总有一天,你自己定下的界定,会被自己亲手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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