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座皆惊。
建兴帝在刚刚听到益王逃走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益王会造反,但没想到竟然来得这么快。
镇西王的兵权他其实早就想收回来,但镇西军由镇西王统帅了足有十几年,全军忠心耿耿,只有镇西王指挥起来才能得心应手。而且西方边境天高皇帝远,有的将士们甚至只从元帅之令,不知皇帝之旨,这兵权不是想收立刻就能收得回来。
这一段时间建兴帝一直都在想办法收拢镇西军,但还是没来得及,镇西王恐怕在益王刚刚被囚禁的那个时候,就已经跟益王在策划造反了。
清河郡快马传信过来要一天时间,镇西军在传信时如果已经到了清河郡的话,那么现在距离京都可能确实只有不到百里了。
只需要不到两天,十万大军就会抵达京都。
年夜宴已经继续不下去,满座的皇室宗亲一片惊慌,建兴帝立刻传了朝中文武百官进宫,商议如何应对眼前的紧急情况。
京都的御林军是三万,必定无法抵御这十万镇西军。如果从别处调兵过来的话,距离京都最近的是驻守两郡的河平军和延平军,但现在立刻传信出去,到两支军队赶来京都,绝对超过两天时间。而且这两支军队加起来也不过四万,仍然不够。
要是从更远的地方调边境军过来,那需要的时间就更长了。现在天气寒冷多雪,道路难行,大军行进速度缓慢,再加上传信的时间,十天半个月都未必够。
只能由这三万御林军尽快布防,尽量挡住镇西军,能挡多长时间就挡多长时间。另外由建兴帝出面去跟益王和镇西军谈判,虽然希望不大,但总得一试,能拖延一点时间也是好的。
这一年的大年夜,京都城里民间的鞭炮爆竹仍然到处响起,但上空没有升起以往年年都会燃放的烟花。早朝的乾清宫一片灯火通明,笼罩着紧张的气氛。
建兴帝和文武百官彻夜商议,调兵布防,传旨的太监和接令的将领在皇宫急匆匆地进进出出。
京都的三万御林军全部被调动了起来。从七十多年前一场叛军围攻京都的战役之后,京都第一次这么如临大敌地建立起军事部署。守城武器被大批大批地搬运上城墙,同时从城外运入大量粮草囤积起来,因为围城可能需要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镇西军造反进攻京都的事情,朝廷没有对京都的百姓公开。益王进攻京都不是为了屠城,只是为了篡位,他要是还想好好坐上大元皇帝的位置,就需要民众的拥护,不可能对大元的百姓大开杀戒。要是全城百姓惊慌失措蜂拥出城,一片混乱,反而对御林军的布防不利。
大年初二,京都还在一片过年的喜庆氛围之中时,十万镇西军已经兵临城下。
大部分百姓们根本没意识到是怎么回事,等到得知京都被围城时为时已晚,京都全城被御林军封了起来,进入抵御外敌的状态。
建兴帝拖着这两天熬通宵熬得更加虚弱的病体,出城想跟益王谈判,结果益王根本就没有要见他的意思,一阵箭雨就把人给逼了回去。
到这份上,也确实是没有什么可谈。建兴帝就算说破了天,提出再高的条件要求益王退兵,益王也不可能相信。
至于场面话什么的,反正都是谋朝篡位,也不用多说了,能动手就不逼逼。无论谁是赢家,史书自会被改成有利于赢家的记载。
镇西军来时声势浩大,结果第一场攻城战刚刚开始,前锋士兵们还没来得及冲上前去,骑马站在阵前的益王就突然一头从马背上栽了下去。
“益王殿下!”
“殿下昏倒了!”
“快来人,先送殿下回军营!叫大夫过来!”
益王周围的将士们乱成一团,不少已经冲上前的士兵都停下来回头看是怎么回事,镇西王听见这边的骚动,也不得不放下指挥赶过来。
“怎么回事?”
“殿下突然昏倒了!不知道是发病还是中毒!”
益王被众将领们扶起来,口吐血沫,昏迷不醒,全身肤色隐隐发紫,呼吸缓慢困难,出气多进气少,像是随时都有可能断气。
一军之首在阵前倒下,性命垂危,这场攻城战也没法打下去。镇西王左右为难,最后还是不得不下令暂停,撤军回去,将士们七手八脚地把益王救回营地。
在城墙的箭垛垛口上俯瞰下方的宁霏,看着下面益王被抬回去,嘴角微微弯起。
“是你给益王下的毒?”谢渊渟在一旁问道。
益王之前一直被关在益王府,后来就直接逃出了京都,也没见宁霏跟对方有什么接触,她这毒是怎么下的?
“不算是我亲手给他下的毒。”宁霏笑道,“他身边想给他下毒的人多了去了。”
乔装打扮去见宁霜的那个女子,就是她本人。
她早就料到益王在夺嫡中落败,不会这么轻易放弃。他不像谢逸辰,还需要隐姓埋名改头换面才能回来,他有十万镇西军作为后盾,完全可以在最后放手一博,直接起兵造反。
所以她必须趁着益王还在京都的时候,早做准备。
她跟宁霜在安国公府的同一个屋檐下住了多年,很了解宁霜的本性。宁霜是个凡事首先只考虑自己的人,在益王府过得备受屈辱,痛苦不堪,对益王哪怕开始时有点浅薄的感情,立刻就会被残酷的现实给磨得一干二净。
她故意把益王府的未来说成是死路一条,当然也确实是如此,宁霜在自己的性命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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