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擦嘴:“但他们说,这个知州大人平日里还喜欢装出一副清廉样子,博了不少好感,导致现在都有很多人不肯相信他真的贪墨了呢!”
“小兄弟,话可不能这么说,据我所知,纪大人一直爱民如子,所以大家才为他鸣不平。毕竟五十万两不是小数目,前些日子官差去抄家,也没搜出什么玩意儿。依我看,这里面肯定有冤情!”孙迟按计划开始唱/红/脸。
“总之钱是到了知州大人手上,又是在他手里没的,他要想不认贪墨的罪名,就得说出五十万两的去向来自证清白。哪有钱没了人还无辜的道理!”我也继续唱/白/脸。
“反正我信纪大人是蒙冤受屈,查案的大人自会找出真相。”
“我和娘子今早从燕州城出发时,就听说案子已经结了,知州大人马上就要被押走,还说马上要处斩叻!”
说话间,葛老伯胡子抖得越发厉害,终于忍耐不住,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咬紧牙齿下巴抖个不停:“京里来的一群饭桶!连个案子都查不明白吗!”
我捂着胸口抖了两抖:“他们说,知州大人早早就签字画押了,所以案子结得快,想是这几日就要押人上京了。”
“卢大人是冤枉的,贪墨工程银两的另有其人!他们怎么都不好好查查,就匆匆结案!”
看见葛老伯气得嘴巴都快歪了,我心下暗自舒了一口气。这葛老伯本是纪清远的管家,因与贪墨案并无关联,在纪清远被罢职时被无罪开释,回到葛家村生活。现在此案唯一的突破口,全系在他身上了。
“葛老伯您心地善良,是不知道这些为官之人的手段,不可轻信他们呀!”卢劲舟再添一把火。
我往前凑凑脑袋:“就是,哪怕您和燕州城里的人一样,都口口声声说相信知州的为人,但一没人证二没物证,知州大人又铁了心想把罪认下,我看呐,怎么着都只能是死路一条!”
葛老伯面上涨得潮红,额上青筋暴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青青拿过茶壶又为我添了一碗水,柔声道:“若是这时候有人能提供一丝线索,哪怕只是捕风捉影的一句话,只要能传到京城来的那些大人耳朵里,都算是一线生机吧。”
葛老伯猛然抬头盯着青青,眼中闪过一丝犹疑。青青却若无其事,慢慢放下茶壶,将茶碗递到我嘴边。
说实话,这第四碗着实有些喝不下,但葛老伯目光灼灼,节骨眼儿上的动作可不能乱来,我只能扯着嘴角笑了笑,提起一口气,将碗里的水一口闷了。
“其实,那些银子跟顺王府有关。”葛老伯眸子闪烁,嘴中有些含糊。
“顺王?镇守西关的顺王?”
见卢劲舟有些激动,我赶紧打个哈哈:“怎么可能,顺王人在西关领兵呢,哪有空回来?再说了,他要是缺钱直接找他皇帝老哥要就是了,怎么会打一个知州的主意,不可能的。”
“我亲眼所见!”葛老伯自觉失言,抿了抿嘴唇赶紧纠正:“我是说,我有个侄子以前在府衙当差,他曾经听说,有人看见顺王身边的亲信,曾经秘密进出过府衙。”
葛老伯握紧双手,补充道:“那时正是五十万两银子拨下来前后。”
看葛老伯言之凿凿的样子,应该说得是实情。只不过,顺王?手握天下一半甲士,镇守西关的顺王?他难道缺钱缺到连纪清远这种穷汉的主意都敢打?这又是个什么戏码?
第29章
我啧啧嘴,在怀里摸出了块铁牌子,递到葛老伯面前。
葛老伯来回掂量:“这是个啥嘛?”
“刑部官员的印信。”
葛老伯手上停了动作,瞪着眼张大了嘴,当场愣住。
我骄矜地理了理头发,享受来自一个老者的仰望,挺起胸膛朗声道:“我乃刑部郎中,特地来此查访,还望……”
话还没说完,却被一旁不识相的孙迟生生打断,指着卢劲舟介绍道:“这位是工部侍郎卢大人。”
葛老伯眼睛瞪得更圆,直勾勾地向着卢劲舟转过去,完全冷落了我。不就是官大一级嘛,乡下老头忒势利!
“无论是燕州百姓,还是朝中同僚,我们都不信纪大人会做出有违法纪的事,您是纪大人身边最亲近的人,还望将内情如实相告,眼下能否救回纪大人,就全看您了。”卢劲舟先开口。
葛老伯摇摇头:“纪大人一心求死,老朽即便有心,也拿不出足以对簿公堂的证据,欸。”
“那你就忍心看着你家主子蒙冤?你这家仆做得还真到位!”我抠着嘴角吐槽。
“纪大人有苦难言,老朽跟随大人多年,又怎能不体谅?”
死脑筋,怎么就说不通呢?
“体谅?见死不救就是体谅?管他什么鸟的苦衷甜衷,人一死,什么都没了,忠孝礼仪全他娘狗屁!”
青青拉拉我的袖口:“相公说得好!”
葛老伯眼中的光华慢慢消了下去,低头捂面,不再言语。
足足等了大半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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