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莲却柔柔的拒绝了:“以前做衣服还好,我都窝在家里,别人也看不着。可这些肉啊菜啊的,要腌制风干总要放在外头空旷处。一则万一丢了,我家可赔不起。二则来来往往的村里人,总有几个会眼红的。我们家连个壮劳力都没有,招不得人注意。”
她这话说的合情合理,妇女们并她们身后的爷们也无话可说,没得这样强人所难。也有个脑子转的快的,把主意打到了公家头上----不是有国营饭店么?让这姑娘去那里当个临时工呗。
他想得到好,人去了国营饭店,以后想吃什么美味,直接花钱去买就行,还不用落下个人情。却被家里媳妇儿拧了耳朵:“就算你能把人安排进去,也得金莲自己愿意啊!她们家里就寡母妹妹两个人,里里外外都得她操持,哪有空去上班!”
再者国营饭店里论资排辈,小丫头去了也不过端盘子洗碗,且轮不到她上灶炒菜。男主人被训了个狗血淋头,忍不住摇摇头:“这要是放在早几十年,她自己开个私房菜馆该多好?”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媳妇儿是个正宗吃货,被逼急了倒是真想着了好招。回头去和姐妹们聊了聊,推了周穆作为代表与金莲打商量:“以后我们每周周末过来叨唠一阵,权当是正常朋友之间的走动,饭食你安排,我们给粮票,你看行不行?”
金莲有意和她们维持关系,笑着应承了下来。戴妈妈看她忙了家务忙做衣服,还得抽空教闺女读书算数,少不得有些心疼,又有些责备:“你何必揽了这么多活在身上呢?”
金莲便笑:“那些都是眼界开阔的新女性,让从欢和她们多接触没坏处。且城里人总比咱们得到的信息多些,您就一点儿不想打听从军的事儿么?”
最后一句说的戴妈妈心动,抬眼看儿媳妇含笑的眉眼,终究是点了头:“那你自己悠着点儿,让从欢多帮你做些家务。”
这事儿就算敲定了。手里握着大把粮票肉票油票,金莲开始施展自己的厨艺。几家“长期客户”来了两趟,越发觉得魂牵梦萦----吃过戴家的饭菜,再吃什么都觉得没了胃口。
尤其是老人和孩子,本脾胃弱性子娇,到了戴家却像是什么毛病都没了。最神奇的是,哪怕个个吃个十分饱,回家也不会撑得胃里难受,时间一长,人都精神了许多。
周穆一群妇女开心了一阵子,又开始惊疑不定,不知金莲这是什么手段。可她的厨房都是敞开了让人进进出出,一直没什么特别之处。直到周林素偶尔问起来,才发现是食材的配伍里头多有讲究。再想想小姑娘连续两次出手救治王红庆,这小军嫂在他眼里变得十分神秘莫测起来。
周穆觉得大伯简直在说天方夜谭:“什么医学世家的秘密传人?您这是看评话看多了吧?她就是个普通农妇,我还去她娘家看过呢。”
“那你们就当她天赋异禀吧,”周林素摆摆手警告她:“自己得了好处就关上门乐呵,别闹的尽人皆知。”
周穆心领神会的点头,这个大时代下,所有人都必须绷紧了皮子过日子。他们这般动作已经很引人注目了,再把金莲的神奇之处张扬出去,说不定会给人带来什么样的灾难。
小姐妹们听她转达了周大夫的意思,也放下心来“闷声发大财”。她们都是明事理的人,知道自己虽是给了戴家伙食费,可每个礼拜闹腾一回总归是麻烦了人家。偏戴家人真心拿她们当朋友看待,无欲无求又固执坚定,并不接受他们的任何报酬,倒让他们越发觉得自己理亏。
美食当前,还能调养身体,要割舍是肯定割舍不下的。金莲被她们围追堵截,总算弱弱的说了个要求:“那你们能教我寄信么?我想给从军寄信,让他也知道家里的变化,不用为家里头担心。”
这当然没问题。金莲自己是个会写字的,无非是帮她买来信封邮票,回到镇上顺路投到邮局。小丫头还鼓动戴妈妈与从欢一块儿寄信,戴妈妈不认字,就口述让从欢帮着写。
对儿子的思念与担忧扎在每个母亲的心里,戴妈妈咬咬牙应下来,想了整整一晚上,写出来的却不过短短几句话----家里很好,女儿儿媳很好,不用担心,自己照顾好自己。
戴从欢的信写的也差不离,唯有金莲是厚厚一沓,并附上两人的合影一块儿封在信封中。一个半月后,戴从军惊讶的从首长那里拿到这些信件,还被首长打趣了两句:“你那媳妇儿可是个能耐人,她要是个男儿身,说不定会比你更优秀。”
南省的王副长可是首长的好友,两人平时没少联系。自从知道金莲在家做起了“农家乐”,王夫人时常带着儿子王红庆往岭头村跑,如今小孩子活泼了许多,王家人都恨不得把金莲供起来当恩人。
只是这些没必要向戴从军解释,首长照顾他的唯一办法就是多操丨练他,狠狠的操丨练他,等到他实力够强,再给他最好的机会和平台,让他可以一飞冲天。
戴从军重生一回,对首长的行事风格熟悉的紧,心里自是透亮,知道他是看在王副长的面子上对自己多加关照。他不会辜负这样的期待,平时训练不仅毫无怨言,反而更加刻苦和努力。
首长虽然从没和他近乎,却把他的表现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这会儿正好有空,少不得关心两句:“你若是有什么困难,或者家里有什么需要的,也可以和组织提,组织会尽力帮助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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