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勤娘却是怔愣住,仿佛并没有听到他说话。向舒青只当是她太失望,却不知她脑中一道讯息将她炸了个七荤八素----凡人靠着日月精气修炼太难,却可以靠阴阳和合积累灵力。花勤娘心里纠结的不行:难不成她要用这玉佩,就得和向舒青再滚做堆么?
若说踹了向舒青再给小丫找个后爹,以她的脾性肯定是不可能的。想来想去,将丈夫的心思笼络回来反而成了唯一的出路。心里憋屈的不行,前仇旧恨都涌上心头,花勤娘一个没忍住,竟是狠狠的瞪了向舒青一眼。
她立刻回过神来,告诫自己不能轻易暴露了自己重生的事儿。向舒青却是有些疑惑的将人拉到跟前,轻轻抚她的额头:“这会儿还觉得不舒服么?刚刚看你都要翻白眼儿了。”
饶是花勤娘一腔子怒火,也被他一个“翻白眼儿”气笑了。向舒青还在傻乎乎的摸她的脑袋:“晕不晕?要不要躺一会儿?”
“我没事儿。”花勤娘到底没躲开,被他揉了两把,心里的郁气却消散了不少。
两人重新寻了个木盒子将银元装好,依旧藏回之前的洞里。这会子小丫也醒了,光着脚丫子跑过来找娘。
“我想先去爹娘坟前祭拜,然后到镇上买点儿吃食。”向舒青看着母女俩说话,嘴角挑起一点儿笑意:“小丫想不想吃肉?”
小姑娘眼睛都亮了,她逢年过节的时候可跟着爷爷奶奶吃过两口肉,那滋味当真是绝了。
花勤娘想到家里的钱财,心里又有些不舒坦。只是死者为大,她也没法再责备老人家偏心眼儿。向舒青再交代了两句,才拎着香烛纸钱出了门,像模像样的在老两口的坟前拜了拜。
他进进出出没避着人,不过盏茶功夫,村里仅剩的几户人家都知道了向家当军官的儿子回来了。也有几个恶意揣测他是不是当了逃兵的,只是看他转头就拎了白面猪肉回家,就知道人家八成是衣锦还乡了。
三姑六婆少不得上门叨唠,有些单纯只是好奇,也有恨不得能揩个油的。向舒青见花勤娘不胜其烦,干脆黑着脸一板,杀气四散不怒而威,将众人吓的讪讪离开。小丫看的目瞪口呆,拍着小手直说“爹好厉害!”
花勤娘亦莞尔。她比向舒青大几岁,向来是将这男人当自家弟弟看待的,倒没想到有一天竟然被他庇护在羽翼之下,竟也十分有安全感。向舒青看他勤娘姐冲他笑,莫名有些不好意思,把买来的肉和菜往她跟前一推:“你做饭吧,小丫该饿了。”
话未说完,他自己腹中先是一阵哀鸣。花勤娘倒是才反应过来,向舒青早早到家,用来充饥的馒头喂了闺女,又陪着自己翻箱倒柜,可不是得饿得慌。她急忙拎着东西往厨下去,快手快脚的做了午饭,端出来便看到一大一小用一样的眼神盯着她,就差留下两条哈喇子了。
亏得向舒青饿成这样还记得先喂闺女吃饭,只他不怎么熟练,桌上撒的倒比吃下去的多。花勤娘看不过眼,随意扒了两口饭菜,将小丫抱过来自己喂她。高大的男子不好意思的傻笑了两声,甩开膀子风卷残云的吃起来。
这般温馨的一家三口围坐团圆,是花勤娘想了三年而不得的梦。可如今实实在在出现在眼前,她却又恍惚了。前世记忆还停留在脑海,被射杀的恐惧悲恸尚未消退。她知世道艰难,依附向舒青才是最好的活路。可她也没法让自己就这样将一切放下,心无芥蒂的当什么都没发生。
向舒青吃了个七八分饱,满足的收了碗筷,却看到自家媳妇儿一脸的心不在焉。他试探着推推她:“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有啥心事?”
花勤娘勉强笑笑,让小丫自己在偏屋玩儿去,低声对向舒青解释:“大概刚刚有些伤了神,休息一会儿就好。”
“那你去里间躺着。”向舒青不由分说的将人抱到炕上,再回过头手脚麻利的收拾碗筷灶台,一边扬声道:“要是一会儿还不见好,我就带你去镇上让大夫瞧瞧。”
多么细心又顾家的男人。花勤娘闭上眼,有些想不明白,两辈子同一个人,怎么就差了那么远?
脸上有微凉的触感,粗粝的手指抹去上头的水痕。花勤娘张开眼,正对上向舒青担忧的眼神:“都是我的错,我就不该教你去动那玉牌,这会儿可怎么办?你有力气走两步么?我去叫隔壁大叔套个驴车送咱们去镇上?”
“我没事儿,”花勤娘赶紧起身,她确实没哪里不舒服,“躺了一阵子就好了,没的多走一遭。”
“可是……”
“刚刚模模糊糊的做了个噩梦。”她转过头不看他:“仿佛看到你娶了别的女人当妻子,我和小丫去找你,你却把我们赶走了。”
如若真是个梦,可太好了。
向舒青失笑:“我是那样的人么?”
他颇有些邀功冲她道:“我心里可记着你呢,除了你,我谁都看不上。我们新来的副师长家侄女儿倒是想和我好,我直接就和人说了,我是有老婆孩子的,我媳妇儿不接受我娶二房。”
“你副师长的侄女儿?”花勤娘眼神闪了闪:“是不是扎两个麻花辫的护士?”
“你怎么知道?”向舒青惊讶:“总不能是在梦里梦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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