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离开了法医中心,在车子发动之前,这一次我没有丝毫犹豫的坐到了他身旁,侧过身子贪婪的看着他的脸,妄图把他深刻在脑海,这样以后能在太过思念的时候能够如相册一样随意地自我放映。
他看不到我,这是在生死间徘徊后,老天赐给他的礼物,真希望上天在给他个礼物便是忘了我。
但是这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没人能替他做决定,如果他选择忘记,便会忘记,如果他选择铭记,便会铭记,无论他做什么选择,恰恰都是我想要的。
回到家中,他走进厨房给自己倒了杯白开水,然后不疾不徐地喝下去。这栋曾经弥漫着他一家三口欢声笑语的房子,如今他一个人住变得空旷孤寂极了。
他上床睡了个结实的觉,他睡觉还是很老实,姿势也没有改变过。
我站在他的落地窗前,看着曾经在夜晚中观赏过的花园,那些花草因为缺少打理没规则的放肆长着,倒显出另一番随意的浪漫来。
我靠在阳台前,他背对着我睡着了,那拥有漂亮形状的后脑勺还是那么圆润可爱。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忍下想要抚摸他的愿望的,远远地看着他,眼前闪过无数重复出现的场景,想来我们认识了那么长,可是真正待在一起的时间又那么短,一阵心酸。
夜幕降临之前,他才悠悠转醒,他睡了六七个小时中途没醒过一次,我一直看着他,中间眨眼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他估计是想起了和张信的约定,匆匆忙忙的起身,打开衣柜,拿出两身西装,眉头皱了一下,没想到空子许也会为了穿着苦恼。
我笑了,伸出手指了指其中一件,他把另一件放进衣柜,穿上了我指得那件。
真好,这件一定很适合你,我想。
换上西装的他笔挺英俊又不是儒雅温柔,看得出来空子许很在意这个聚会,因为他很少这样打扮自己,我很是好奇。
空子许走进一家很大的酒吧,里面的音乐有些吵闹,他微微皱了皱眉头。在服务员的带领一下,我们离外场的音乐声越来越远,服务员打开包间的门,空子许走进去的瞬间,不知从哪里“嘭”的一声炸在空中,漂亮礼花从上方飘落下来,十几个人大笑的从门侧闪出身来,开心的大叫:“空主检,生日快乐!”
原来今天是空子许的生日,我竟不知道。那今年他多大了,35岁,还是36岁,这样想着眼前的男人沉稳,坚毅再也无法和初见时那个年轻,忧郁的身影重叠在一起了。
一转眼人间已经过了六七年的时间,重生中转站不过是过了三四个月,他要从年轻走向成熟然后走向衰老,而我不论过多久,模样依旧。
我抚摸着自己没有变化的脸蛋,看着和空子许一样变得成熟起来的冯叶上前为他拂下散落于肩上的礼花,温柔的说:“生日快乐。”
空子许看着她,笑着说:“谢谢。”
热场王张信不一会儿便把气氛活跃起来,大家喝酒聊天唱歌,每个人看上去都很开心。
这是为空子许准备的生日y ,他兴致也比平常更加高涨,面对同事的调侃也会回上几句,不过大多时候他都是和冯叶在聊天,不知冯叶说了什么,空子许很难得开心大笑着。
张信拍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这是门打开,服务生推进他们提前准备好的蛋糕,他满怀深情的说:“本来,我也觉得蛋糕什么的太娘了,但是我家那位和小冯一直强烈要求一定要定蛋糕,主检要是不喜欢就怪她们俩。”
站在张信隔壁的女生用手狠狠的掐了他一下,她年纪和张信看上去和张信不相上下,两个人看上去很是般配,说起来我还要称她一声”嫂子”呢,总之我对这个嫂子很满意,毕竟张大哥他脸上的宠溺骗不了人。
这对欢喜冤家的互动惹得在场人哈哈大笑,有几个小伙当场调侃张信是个“妻管严”。
“谢谢,我很喜欢。”空子许笑着说。
切蛋糕,许了个无声的愿望,大家纷纷拿出自己的礼物。
酒过三巡,那群老男孩们玩心大起,在张信的组织下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今天的主人公是空子许,就像预谋好的一样,那个酒瓶总是不断的把瓶口对向他。对于冯叶和空子许的关系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他们尽力的撮合着两个人。
“空主检,你觉得我们冯叶怎么样?”
“很值得信赖。”
空子许的回答并没有他们满意,他们继续追问道:“漂亮吗?”
“漂亮。”他不动声色的回答。
“性格好吗?”
“好。”
“如果你必须在明天结婚不然就会死,你会怎么选择?”有一个男人问。
空子许脸色暗了下来整个人陷入了沉思,这个不成立的假设让屋内的人变得紧张起来,冯叶把下唇咬得发白,瞳孔不断颤抖着。
空子许的回答便是对她之前所有付出和等待的回答。
张信可能觉得这个问题太过严肃悲伤了,气氛也变得凝重,他赶紧站起来笑着说:“婚姻就是坟墓,所以左右都是死,这要怎么回答,要不主检你选大冒险吧。”
不出所料张信被身旁的把他带进“坟墓”的让女人对着脑袋就是一阵暴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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