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泽天听着林晓的巴掌声,再看看眨眼间胖了一圈的王侍郎,想到那个盒子里装的戒尺,只觉得心肝脾肺肾都不好了。他完全相信,林云晓这货是真的敢打皇帝的!
文太后没见过林晓在街头大展神威,可比起宁泽天,她就淡定多了。
眼看林晓拎小鸡一样拎着敖太师的官袍玉带,文太后只看着昏迷不动的王方,“刚才王侍郎一句话倒是说的对,云晓年纪小,不知世情,做事难免直率了些。王侍郎虽然御前无礼,今日云晓已经对他小惩大诫,圣上,此次就不用再罚了吧?”
直率?
不用再罚?
所谓刑不上大夫,御前失礼,只怕最多也就被罚点俸禄吧?王方若是能选,宁愿被皇帝罚啊。
宁泽天完全没从惊吓中回过神,机械地点头,“母后说的是,恕王方无罪吧。”
文太后笑着点头赞成,说了一声“圣上就该有此气度”,随后又对林晓招手,笑着说:“云丫头,太师年纪大了,是不能久跪,你扶他站起来就好,无需一直搀着!”
搀扶?
这次,被林晓拎在手上的敖太师,跟四脚离地的乌龟一样在空中狗刨,很想喷出一口血。
院中的大人们第一次发现,文太后颠倒黑白的本事这么高!而且完全是睁眼说瞎话,不需要一点事实证据啊。
宁泽天也再一次受到惊吓,眼前说话的人,真是自己那个端庄大方、贤良淑德的母后?他很想拉过早死的先帝问一句:父皇,母后这样,您知道吗?
文太后心中冷笑一声,她忍敖思寰忍了这么多年,现成出气的机会,为何要放过?不能一举歼灭,能痛快一回是一回。反正她奈何不了敖思寰,敖思寰现在也奈何不了他们啊。
019章 谦逊要不得
林晓听到文太后让她放人,不能狠揍敖贱人一顿了,她遗憾地直接“砰”地一下将敖太师丢地上,走回文太后身边了。
敖太师落地的声音太大,听得众人一阵肉疼。
敖思寰趴到地上,微微侧头就能看到王方的猪头脸。他很想捶地痛哭,他今日是带人来闹事的,来找文太后不自在的,不是来挨揍的啊!
林云晓,文太后,她们怎么敢!
文太后无视了敖太师的悲愤,一脸追忆地跟群臣忆当年,“将这戒尺交给云晓,也不止是哀家的意思,先帝爷在世时,不止一次跟哀家说过:林家世代忠心耿耿,云晓虽说是女子,但林家女子边关危急时可为将守城,太平时就可为官。”
她说着看向祁王爷,“祁王爷,先帝爷在世时,您是常进宫的,不知先帝爷有没有提过?前些日子,祁王妃来给哀家请安时,还说王爷跟她念叨着,若是到了封地,想起先帝爷,只怕也难免伤心……”
宪宗皇帝在世时有没有说过这话,众位大臣没法说。谁知道皇帝下朝后在后宫跟人说什么了?
文太后是宪宗的皇后,与宪宗帝后情深,如今她的话,就可以算做宪宗的意思。就算明知道文太后在胡说,谁敢说太后娘娘你说谎呢?
何况,文太后还指了祁王爷是人证。
“五哥,先帝还曾跟你说过那些话?”顺王宁安眯着眼睛看向祁王宁宣。
祁王爷宁宣是个胖子,站在那里,一个人能装得下两个顺王爷,微微侧身就跟堵墙一样挡住了顺王爷。
祁王爷摸了摸胖肚子,笑着说,“是啊,九弟,你知道我喜欢钓鱼,先帝爷常常招我进宫钓鱼,那时是说起过的。”
他摸了摸三下巴,叹息了一声,“那时先帝爷总说云晓郡主聪明不凡,不是池中物,不能以世俗论之。可惜先帝爷去的早,若是先帝爷还在,看到郡主如今样子,一定很欣慰。”
说完,祁王爷还抹了抹眼睛,有没有眼泪不知道,但那一脸哀戚追思是无比真切的。
顺王看着那张胖脸,又气又急,恨不得一巴掌挥上去。
这位五皇兄进宫,还是自己去他的五王府,一番游说后拉来的。现在,文太后才提了一句封地,连影都没有呢,这死胖子就完全站到文氏母子那头,不要脸说假话了!
林晓看着这胖瘦王爷二人组,边上刘嬷嬷呼吸急促地低呼了一声,她转头看到文太后鬓角出汗,微微往后靠了靠。
文太后脸上上了宫装,看不出脸色,但林晓能听到她心跳有些急,还不稳。这群智障,怎么还不走?
林晓心情瞬间有些暴躁,看顺王还张口,一挥手打断了他,“我说你这么急着上蹿下跳干什么?你是皇帝他叔,就算你有一打女儿,皇后之位也轮不到你!”
什么叫一打女儿?
“本王为何要打女儿?”顺王爷不明白做皇后和打女儿有何关系,但猜这话就是说他管闲事了,所以正色说道,“本王身为皇叔,自然要为圣上着想……”
“你怎么为圣上着想?我看你一直力挺敖思寰,你觉得敖家的小白花能当皇后?”
太直白的话,让顺王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声。
林晓走到刚刚爬起身的敖太师面前,“你女儿十全十美?只有她能当皇后?”
敖太师是读书人出身,讲究含蓄和风度,听到这问话,下意识就谦逊地说道,“小女蒲柳之姿,何德何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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