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看不出来?阿和甚至还转去社会组!”我歪着头。
“哇,你知道好多。真羡慕你总是跟沈佳仪有那么多话聊。”廖英宏说。他一旦认真说起话来,可真是恶心巴拉的。
“有话聊有什么用?就只是普通朋友。”我拍拍廖英宏的肩膀,诚恳地笑笑:“反正啦,如果你要追沈佳仪的话,我可以帮你提供情报,当你的眼睛。”
我站起,看着李丰名越过众人防守钻入禁区,将球离奇地放进篮筐。
“五比三,over!”上一组人败下阵来。
我站在罚球线上,阿和气喘吁吁将球丢给我,我轻轻松松转丢给等候在三分线外的廖英宏。
“加油,别输了。”我抖抖眉毛,低着腰。
“哈,开始!”廖英宏运球冲进,瞥眼看着阿和。
就这样,只要一有机会,我就卯起来鼓励身边的朋友别辜负大好青春,一个接一个给我去追沈佳仪,为我制造替沈佳仪“处理情绪困扰”的机会。
例如每次到了家政课,大家分组煮东西吃,总不忘为沈佳仪多准备一个塑胶碗,一有新菜出炉,就将那道菜塞进碗里,准备送去给沈佳仪品尝。
超扯,每个人在献殷懃的时候都在比快,深怕落后别人一步就表现不出对沈佳仪的关心——或者说,迟了一步,就来不及用自己亲手炒的菜喂饱沈佳仪的胃。
“今天平班也是家政课,阿和一定会——”我经过廖英宏等人的旁边时,幽灵般丢下这么一句。
有人一下课就捧着菜盘以跑百米的速度冲去和班教室,看着沈佳仪当大家的面,把菜吃光光才肯离去。还有人在课堂间假装要上厕所,结果抱着一堆菜跑到和班,蹑手蹑脚蹲在墙壁后面,诚惶诚恐地将菜从窗户边角递进教室,过程非常像警方特勤小组攻坚。
“我才不要跟你们一样咧。”我在肚子里暗笑。
虽然,有时我也忍不住,将自己乱搞的亲手菜漫不在乎地送到沈佳仪面前——
八点半,夜里的学校教室,又到了两小无猜时间。
天花板电风扇的嗡嗡声中,沈佳仪跟我一起吃着夹心饼干。
“我真的不懂,我有这么好吗?为什么这个时候应该好好念书,却要分心在感情的事上?”沈佳仪皱眉,语气很无奈。
“喂,人家是喜欢你,这有什么不对?喜欢哪有在分什么时间适不适合的?”我大剌剌地说,某种程度也算是在为自己说话。
“可是张家训,他几、乎、每、天、都打电话到我家,也不知道要跟我说什么,我又不好意思挂他电话,非常困扰!”
“哈,张家训是有一点点怪怪的啦,不过说真的,难道你喜欢被讨厌吗?”
“我又没有做什么,怎么会被讨厌?”沈佳仪无法认同。
“是啊,你什么也没做,就偏偏会被喜欢咧!”我哼哼。
“——我就只是想安安静静地念书。”
看着沈佳仪烦恼的样子,真的是一种很古怪的享受。
沈佳仪并不可能找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谈这些事,因为她会觉得在这个年龄聊“男女之间的感情”非常幼稚,她也难以向其他的女孩启齿。而幼稚的我对一切状况都很明了,又明摆着对沈佳仪没有兴趣,只是个见鬼了的好朋友——
那些烦恼几乎都是我一手制造出来的,我“义务”成了谢孟学、谢明和、张家训、廖英宏、许哲魁、杜信贤的“爱情经纪人”,常常不厌其烦为沈佳仪介绍他们的优点,以及剖析他们追求行为背后种种可爱的动机,希望沈佳仪能够多多少少认同这些人因对她的喜欢而产生的行动。
但我越热烈推荐,沈佳仪就越无奈,百分之百都成了反效果。
说实话,若撇开我奋力担纲月老的内在动机,我还真是那些男孩的好朋友:超有义气,分文未取。然而我真是坏透了,哈。
饼干快吃完了,我突然有个怪点子。
“沈佳仪,这么说起来,你对安安静静念书这一类的事很有把握?”
“什么意思?”
“没,我只是想跟你打赌。”
“打赌?”
“没错,我们来比国文、英文,跟数学这三科自然组与社会组的共通科目,用下次月考成绩三科加总,来打赌谁的分数高,怎么样?”
“幼稚归幼稚,不过既然是比成绩——我接受,反正不会改变什么。不过我们要赌什么?”
“哼哼,赌一个星期的牛奶!”
“好啊,不过那是做什么?”沈佳仪罕见地先答应再问细节,可见她对比成绩这档事是多么的有把握。
“输的人,每天都要买一盒鲜奶,在第一节课前亲自送去对方的教室。期限一个星期。”我不怀好意地看着沈佳仪。
“可是我不喜欢天天喝纯鲜奶,我要有时是果汁牛奶,有时是巧克力口味的。”沈佳仪正经八百地说。
“喂——混蛋,你以为你稳赢的啊?”我用鼻孔喷气。
“我觉得让你这样破财,又要每天这样买牛奶给我喝,我会过意不去。”沈佳仪说到连自己都捂嘴笑了起来。
“有好笑到。沈佳仪,原来你也会讲笑话喔?”
可别忘了,现在是谁在跟你一起平起平坐解数学题目啊?英文号称全年级第一的也是我。至于国文——不好意思,未来将成为小说家的在下,国文在当时也是很厉害哩。赌这三科,真正计较起胜算,恐怕是我赢面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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