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又轻轻吐出,想要放松一下。只不过吐气的时候看到窗外的房子很高,比父皇上朝的朝阳殿还要高,甚至让她有一种房子直直穿入云霄之感。
心中一惊惧,就暂时忘了刚刚的那些事情,反是兴致冲冲看着外面的高楼。
谭鸣在小区里开车不敢开的太快,生怕有孩子忽然跑出来。苏舒苀看着小区里的景致,隔一个楼就会有一个小亭子,亭子里有几个孩子在玩耍,母亲则是陪着孩子们同周围的邻居聊着天。
又穿过一个楼,小孩子骑在自行车上,父亲扶着自行车的后座,小孩子小心翼翼骑着。苏舒苀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场景,鸣哥哥的父亲,也就是谭将军,扶着这样的车子,而她则骑在车上,面上的神情同刚才看见的那个孩子一般无二,甚至她在极其害怕的时候还会喊一声“谭爸爸”。
“谭将军......?”苏舒苀为自己脑海中忽然浮现的场景而感到惊诧,不自觉的小声嘀咕道。
谭鸣没有听清苏舒苀说的话,问道:“你说什么?”
苏舒苀试探问道:“谭......谭爸爸”见鸣哥哥面上并没有任何不妥的神情,她才壮着胆子道:“他还好吗?”
谭鸣神情一暗,倒车进了车位后才道:“三年前去世了。”
苏舒苀咬咬嘴唇,她不应该说起这个,只是谭将军明明是在东北抵御外敌,怎么会......
“鸣哥哥,你......”
苏舒苀话为说完,谭鸣扭过头对她略微一笑,“都已经过去了,现在你已经好了,从今以后,我们就是彼此的家人。”
其实从坐上车的时候,苏舒苀就已经明白在这里,自己是没有父皇和母后的,若不然怎么会是鸣哥哥来接自己回家、自己的父皇母后为何从来没有听鸣哥哥提起过。
现在听了鸣哥哥的话,她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同时又有一种悲凉之感油然而生。自己是不是以后再也见不到父皇母后了?
谭鸣想着一会儿进了家门,舒儿也会知道干妈的事情,所以用一种稍微委婉的方式道:“你病了两年后,因为城市规划的原因,咱们住着的胡同拆迁,干妈分到了两套房子。但是干爸那边的亲戚来闹,干妈和他们争执的时候,有人动手推了她一下,她的头......磕到了桌角,人就......”
苏舒苀又抬头看了看外面的高楼大厦,她的母后没事,她的母后在宫里呢,她的母后会做精致的点心给她吃,她的母后也会在她出宫玩耍之前给她的荷包里装好银子。她的母后怎么会有事呢?这不是真的!
“不,不是!”苏舒苀想反驳。
谭鸣拉住了苏舒苀的手,“舒儿,对不起,那个时候我和我爹都不在,若是我们在,一定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苏舒苀有点乱,低着头看着座位下的脚垫,口中喃喃道:“怎么会......怎么会......”
谭鸣看着这样的苏舒苀说不心疼是假的,心都要疼碎了,舒儿如花似玉一般的年纪是在医院那方寸之间的病房内度过的,病着的时候干妈又离世,他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庆幸那个时候舒儿病着不知晓这一切,还是应该自责舒儿刚好就让她面临母女天人永隔的悲苦。
苏舒苀再次看向外面的高楼,“母亲什么时候离世的?现在是什么时候?我多大了?我病了多长时间?我为什么会病的?”她不相信母后已经离世,所以才询问其他的问题,以证明自己心中的猜想,她不在大殷,这里不是大殷。
但这里又是哪里?她不知道,所以才更加想知道这是哪里,她又为什么来到这里。
“上楼说吧,正好你也给干爸干妈上柱香。”谭鸣有心想让舒儿消化一下刚才说的,所以才这般说。
苏舒苀眉头皱着点点头,她对于这里的一切都太过陌生,想要拼命熟悉这里的一切,对于那些不时浮现在自己脑海中的场景更是感到费解和疑惑,那真是曾经她经历过得吗?
第五章
依旧是坐着电梯上去的,虽然刚才苏舒苀发誓不要再进这样的盒子里了,但是看着鸣哥哥已经进去了,她咬了咬牙颇有一种“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之感也跟了上去。只不过进去的时候眼睛红红的,有些想哭。
苏舒苀默默往谭鸣身边靠了靠,谭鸣余光看见小姑娘的动作,有些僵硬地学着王姨扶住了苏舒苀的胳膊。女孩的胳膊细细的,谭鸣生怕自己用力大了,会伤到小姑娘。
苏舒苀再次乘坐电梯,不知道是因为站在旁边的是谭鸣,还是因为她经历过一次,倒是没有第一次那般不适。
谭鸣开开家门,苏舒苀站在门口稍作打量,只觉得屋内的装饰太少,其次就是颜色偏暗。
家中没有女士拖鞋,谭鸣把自己的拖鞋递给苏舒苀,“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先穿我的吧,晚点咱们去超市买新的。”
苏舒苀看着谭鸣手中的鞋子,“我穿了你穿什么?”
谭鸣无所谓道:“我没事,这地又不凉。”
“我不能穿着这个吗?”苏舒苀指了指自己脚下的运动鞋,语气娇娇柔柔问道,让谭鸣一时间不知道怎样作答。
“你病刚好,身体还弱,不能受凉。”说完谭鸣弯下腰将拖鞋放到苏舒苀脚边,苏舒苀看着鸣哥哥大有一种你不穿我就脱了你的鞋让你穿的架势,忙脱了自己的运动鞋赶紧把穿着白袜子的脚丫塞到了拖鞋里,然后起身乖巧看向谭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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