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另一只手却默然搭上弓箭,他虽看不清,但听得出脚步和气息都很沉重,绝不是什么轻量级的小动物。
好在那股沉重的气息又慢慢走远了。
苏棠甩开他的手,调转方向,顺着溪流往林子外边走。一路上,她看见不少灰兔的影子,马背上也装了弓箭,所以心里痒痒的,但她对射猎一窍不通,自然而然就想到身后坐着的人……
“世子没事做,不如打几只野兔呗。”
一说完,她就懊恼自己太大意了,方重衣视力极差,连远处的湖水和草地都分不清,打个劳什子的野兔?
方重衣一直不声不响的,没有回应,苏棠觉得无故戳人短处总是不大好,何况这是天生缺陷。
她认真安慰道:“我刚刚也是瞎说的……其实不会打猎也没什么,学不了这个,还可以学些别的,失去的总能找补回来……”她越说越觉得不在点子上,可能还起了反效果,手上缰绳一拽,马的步子都乱了。
“嗯。”温厚的声音入了耳,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握住她的,稳住了缰绳。
苏棠心不在焉的,也忘记去挣脱他的手。
出了林子,他又温声道:“棠棠,这段路不好走的,你一个人恐怕驾驭不来。”嗓音柔和,百般耐心,任谁听了都会觉得是个体贴入微的温润公子。
眼前是弯曲的河流,远处还有高低不平的山坡,的确比之前一望无际的草原难度大。苏棠看看天色,现下差不多是午间聚头的时刻,迟到了确实不合适,也只能如此。
“那你来,但不许碰我。”
他嘴角扬起一丝促狭的笑,正经地点了点头:“好,我尽量吧。”
说罢,堂而皇之地环住了她,轻扯缰绳慢悠悠往前方的坡地走。
穿过几座起伏的小山坡,眼前又是茫茫草场,还有几分眼熟,苏棠觉得应当是回去的路。果然,顺着溪水走了一盏茶时间,依稀看见地平线上有五颜六色的波浪随风飘扬,正是营地的彩旗。
方重衣不声不响拿出帷帽带上。帽檐下的轻纱拂过苏棠脸颊,她回头看了好一阵子,嘴唇动了动,又沉默下去。
他的面容是不能出现在大庭广众之前的,永远只能站在阴影里。
世人只知道,景临侯府有个世子,一个苍白的符号。仅此而已。他的存在是虚幻的,没有确凿的人生印记,即便整个人被随意抹去,也没人在意。
苏棠目光微微一黯,低声呢喃道:“万一哪天你要出去逛庙会,过元宵,该怎么办?”
“没去过。”方重衣随意回答着,疏淡的眸子漫不经心落在远方。
觉察到异样的沉默,他又低头去看苏棠,她垂着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方重衣微怔,又若无其事地改口:“也可以去的,遮住脸就行。”
“……”
“其实不遮也没关系,大街上谁认识我?”
苏棠仰起脸,认真道:“其实很多夜市都会卖面具,猪啊,牛啊,或者各种妖怪的,你带上了,就和其他人一样了。”
方重衣饶有兴趣地听她说,笑着问:“那你觉得我适合什么妖怪?”
苏棠想了想,笃定地开口:“蜈蚣精。”蜈蚣精是一种奇葩妖怪,身上长满了眼睛,视力想必是相当好的,起码能弥补一下他的遗憾吧。
方重衣不解,问:“因为道行高?”
她沉重地摇摇头:“因为有毒。”
“……”
方重衣不动声色把人拥紧一点,在她耳边低低道:“那棠棠喜欢戴什么面具?”
“我么?”她挠了挠后脑勺,手无意间碰着他腰间的竹节纹错银佩玉,便攥在手里把玩着,“我很喜欢九尾狐狸,毛茸茸的,尾巴还可以当围脖……”
帷帽的纱拂到她额头上,很痒,她随意地挥了挥,抬头去看,俊美容颜在浮动的薄纱间若隐若现,眉骨立体,鼻梁高挺,下颌线条分明,是无可挑剔的好骨相。
他垂首凝望着自己,清亮的眸子浮着浅笑,又蕴着几分深不可测的盘算。
苏棠当即在他腿上踢了一脚,把人推远了。
“少来,我喜欢什么面具跟你有什么关系?”
那一脚正正踹到被银丝嵌入的伤口上,方重衣毫不在意,嬉皮笑脸凑过去:“知道你喜欢戴什么,到那时便好找了。”
“那我不逛了!”苏棠惊觉自己还在摩挲他的腰佩,立刻甩开,“你慢慢找吧,找一个晚上最好。”
“何止一个晚上呢?”他低低笑了,在她耳边轻柔地低语,“你若敢逃,我找一个月、一年、一辈子都是可以的,就算你化成灰我都会把你找着。”
他的声音温和至极,仿佛说的只是最平常不过的话。
风和日丽的大晴天,苏棠生生打了一个冷颤。
两人骑一匹马往营地的方向行进,远远就看见下人们忙来忙去布置宴席。因为是在猎场,菜肴主题总离不开烧烤撸串,只见侍卫们不断往空地上抬方炉,侍女则忙着加炭、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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