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意思……难怪刚刚在客厅对着杯盏直发愣。
“难得,世子爷还记得你我刚刚大婚过。”苏棠想起他这么多天没个消息就气恼,阴阳怪气刺了一句。
方重衣皱眉,目光一偏,没说话,好像在回避着什么痛苦的事。
沉默了片刻,他举起酒盏递给她:“棠棠,喝了吧。”
她身心俱疲,抱着早点把人打发走的态度,接过酒杯,与他对饮。
方重衣定定看着她将酒喝完,嘴角不觉扬起极清极淡的笑意,从此,她就真的是他的妻子了,完完全全,属于他一人。
苏棠放下酒杯,不冷不热看他一眼,心里盘算着怎么把人支走,却听他缓缓道:“明日,我派人送苏玄修回南晟。”
声音平淡至极,却蕴着寒意。她当即抬头质问:“什么意思?”
方重衣见她反应这么大,眸子里沉郁之色更重,声音也沉冷下来:“棠棠,往后不要和他见面了。”
她火气倏地冒起来,家人就是看她一个人孤零零,不放心,才留在这里陪伴,这人倒好,看不顺眼就要把人赶走,还不准见面,是不是以后父王母后想来看她都不许?
“你自己想走就走想回就回,也没个交代,现在还管起我来了?”苏棠越想越委屈,一委屈,脑袋一抽竟想到和离,“成亲之前咱们就说了,以后井水不犯河水的,我看倒不如和离算了!”
方重衣见她竟是在找纸笔,顿时明白,摔了酒杯就去抢她手里的笔。笔锋划过手心,疼得苏棠抽气,他一怔,赶紧给她抚了抚伤口。苏棠把他的手甩开,转身就要走,但论身法反应哪里是他的对手,没走出半步就被他一把圈进手臂里。她急了,又是扭打又是弯腰去咬他手,咬他胳膊,那人竟都毫无反应,只是一味把人往怀里拽。她发狠去咬他肩膀,耳边却拂过一道粗重的呼吸,脚下一空,就被打横抱起来。
急雨打得窗棱啪啪作响,北风“呼”的猛涌进来。苏棠余光看见床幔被风灌得飘飘洒洒,随即就被重重仍在床上。
她想去踢,可还没抬脚就被那人抵住,眼前一暗,灼热的身躯覆上来压住了她。
“你!”
苏棠彻底慌了,情急之下拔了头上的银簪刺过去。
“你再来我就……”
她本意只是想吓唬方重衣,谁知他竟毫不在意似的,直接伸手过来抓。
苏棠一惊,但已收不住自己的力道,簪子正正刺入他手心,没入血肉的触感令她吓得一抖。
“你的手?!”
方重衣的掌心已经鲜血淋漓,却像浑然不觉似的,轻柔地取出她手里的簪子。
“疼不疼?”他给她抚了抚指尖浅淡的刮痕,又倾身在她唇上烙下炽热的吻。
苏棠又慌又怕,可发现他对自己血肉模糊的伤口毫无感知,反倒万分珍惜地轻抚她的手,心头又软下来。
恍惚之间,腰间的衣裳一松,束带被解开,凉意遍袭而来,马上又被肌肤相亲的温度取代。她回神,猛地意识到下一步意味着什么,胡乱把人往外推。那人火热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狠意,低哑声音道:“听话!”
苏棠还没反应过来,手腕就猛地一痛。
那人通红的、欲念深重的眸子,和初见时看到的慢慢重合。极端,偏执,甚至病态……她忽然意识到,这些日子自己被他温柔的假象蒙骗了太久,早就忘了他最初是如何暴戾阴鸷。方重衣从来不是一个温柔的人,他是啖肉饮血的孤狼,天性便是掠夺,一旦成了他的猎物,只有被吃拆入腹的下场。
吻一点一点地落下,混沌和迷蒙包围她,如坠云端,说不清是恐慌还是什么,呼吸渐急,混乱延续到某个时刻,那种恐慌忽然压倒一切席卷了她。
“我害怕……”苏棠有种孤立无援的惶恐,眼中泪水止不住滑下,本能地挣扎,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现在最想做的竟是抱紧他。
方重衣眼中闪过一丝恍惚的温柔,仿佛心有灵犀似的,放松对她的禁锢,又讨好道歉一般,俯身去亲她眼角的泪水。
苏棠慌乱不已,脑海中已经没有思考的余地,笨拙地攀住他双肩,将人紧紧抱住才算是安心下来。他是她畏惧的来源,也是唯一的慰藉和依靠。
疼……
她不自觉屏住呼吸,良久才缓过了劲。眼前是迷蒙一片,印着鸳鸯缠枝纹的纱缦晃动,感知愈渐化作沉沦而迷惘的潮水。这个雨夜混乱难言,是带着潮湿的氤氲水汽、那人身上幽苦的草木香,以及一点似是而非的、铁锈味的血腥气,像茫茫海水一道夹裹而来,淹没她,让人不知该畏惧还是迷离。
都是第一回 ,方重衣其实也不好受,蹙紧了眉不说话,任她气急败坏地咬他、掐他,只是细致而温柔地吻她眼角、耳垂,小心翼翼地抚慰。
夜寂如水,前半夜的骤雨渐渐停歇,柔和的银辉照进卧室,一地霜白。
这一番折腾过后,苏棠已经是筋疲力尽,软绵绵窝在被子里,一动也不想动。
身后的温度悄然贴上后背,手臂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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